妈妈的声音——尤其是喝完酒的第二天早上——有些沙哑,
“不过你要知道,凡事要适可而止。”
“你在说什么呢!”
平时没发过火的透一下子爆发了。他烦透了,妈妈没有直接回答,
“说什么?我不是在问你吗?”
透一生气,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孩子。透之所以平时不大愿意发火,这也是原因之一。
“不是知道了嘛——!”
“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问你的呀。”
妈妈答道。
透不想去琢磨妈妈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管得太多,想让她快点儿离开。
妈妈叹了口气说,
“怎么动不动就发脾气呀?像小孩子一样。”
透不说话了。
“午饭吃什么?”
透说不想吃。
心情糟糕透了。在轻井泽发生的事现在想来就像在梦中一样。
跟由利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今天她穿了件灯笼袖的衫裙套装。
“好漂亮呀!”
由利听了耕二的夸奖很是高兴。下午两点,等由利喝完冰茶一起回到公寓的时候,离打工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耕二非常满意,时间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多也不少,关键要高效率地加以支配。
由利嘴里含着吸管,白嫩的脸颊鼓鼓的,耕二特别喜欢由利那干净白嫩的肌肤。喜美子的脸颊瘦削,而由利的脸颊则圆圆的。在耕二的眼里,由利圆润白嫩的脸颊是那么尊贵,他决心要让这张尊贵的脸远离不幸,永远幸福。
“你还是别去“嗯老头儿”那儿了。”
耕二把三天晚上请客吃饭的情形讲给由利听了之后,由利建议道,
“要是公司发现不了你的价值,你不就太屈才了嘛。”
由利最擅长给人起绰号了。那个商社的专务董事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先“嗯”上一声,所以由利便给他起了这个绰号。
“还拍拍你的肩膀夸你,一听就知道那是客套话。”
由利用吸管拨弄着冰茶里的冰块说。耕二认为由利的话一般都是无害的,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他点着一支烟吸了起来。
这个夏天必须跟喜美子分手。在父母那儿呆的几天里,耕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一定要在喜美子完全丧失理性之前,在自己被她折腾得狼狈不堪之前付诸行动。
“今天天气真好。”
由利欢快地说。冰茶已经基本上喝完了,耕二急着想让她把那件灯笼袖衫裙给脱掉。
在回公寓的路上,由利告诉耕二自己和朋友一起去听了场现场演唱会。她的那个朋友只知道以貌取人,而不是以实力选择歌手。那些个靠相貌出名的歌手在由利看来一点儿都不帅气,用由利的话说就是,只是些“幼稚的公子哥儿”。
耕二并不关心由利说话的内容,他只是喜欢和由利在一起,尤其是当由利一边用手挽住自己的胳膊,一边用鼻尖蹭着他的肩头说“我觉得你才帅气呢”的时候,他就更觉得由利可爱了。
跟喜美子见面的情形和跟由利见面时的情形就大不一样了。
在喜美子的要求下,耕二只得带她去了自己的公寓。可同样是自己的公寓,喜美子在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像是不正经的情人旅馆之类的地方。耕二心想,对自己喜欢(应该是的)的女人竟然产生这样的想法大概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差不多了。
喜美子一开始心情就不好。进了屋以后,首先像视察似的把屋里扫视了一遍,然后说道,
“到底是年轻人的房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