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着耿秀英的事,怎么着都得给人知会一声。而且这事得他亲自去给人家解释。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住在对门,冯德昌已经很多年没进过她家的门了。
院子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不知什么时候,在门口还用水泥打出来一溜,看着更干净了。
冯德昌故意走出脚步声,可一直没人出来。他站在北屋门口犹豫起来,农村人没有敲门的习惯,贸然进去又不合适,毕竟家里没男人。
“咳咳”,他重重地咳了两声,脚步还未动,先伸手去揭门帘,还没碰到门帘,它就被里面的人掀开了。
“我听着门外有声音。”耿秀英探出头来,“快,进屋。”
“不了,你出来说吧,就是打井的事。”
一听打井的事,她来了兴致,都没拿个小板凳就出来了,“说好了吗?在哪儿打?几家人搭伙?”
耿秀英一贯的大嗓门,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冯德昌说话吞吞吐吐的,“是,这样的,我想自己打。”
“哎哟,自己打井,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能行吗?”
“试试嘛。”
“怎么?是找不上人,还是都在地方上不让个步?”她询问道。
“地方,也确实是个麻烦,不过……”
不等他说完,她马上表态,“没事,我跟你一起打,地方你定,反正离这么近,我怎么着都行。”
“不是,我,我现在,就想自己打,和谁也不搭伙。”说拒绝的话,冯德昌有点结巴。
“怎么,他冯叔,这是不带我了?咱之前说好的。”耿秀英不愿意了。
“之前不是想和别人搭伙吗?现在我不想搭了,要不你可以再和他们商量一下。”
“你去都商量不妥,我去就更不行了。不如就咱两家算了,人是少点,不过没关系,过几天南南就回来了,干活不怕的。”
耿秀英的不客气,让冯德昌更难拒绝了,他窘迫地说:“其实,其实,我就想自己打,不和别人搅了。”
“你放心,我不像他们,不会和你搅。都听你的,你咋说我咋做。”耿秀英一脸认真,不像装傻。
冯德昌哪见过这阵势,彻底没了招架之力。他觉得自己说得够清楚了,怎么话出口后,成了这样的效果。
“那要不这样,等南南回来吧,看他咋想,到时候再商量。”他说完,抬腿就走。
耿秀英跟在后面,“那就太好了!我什么也不懂,等南南回来,我一准儿让他去找你。”
目送冯德昌离开,她又在大门口站了一会。
她嘴上是应下了,其实心里直打鼓。这么大的事,两家人能行吗?若不应,冯德昌一家更不行了,毕竟自己先找的人家。
还好冯德昌是个好说话的人,没说马上就打。等上几天,南南也该回来了。他来就好办了,他有文化,见识也多,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她望着远处,只盼着儿子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