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城监赵福康‘遇袭躺尸’的消息迅速扩散开来,老百们闲吃瓜乐得欢喜,却有不少大户人家自立危墙,纷纷露出马脚。
有的人为探虚实,火急火燎的往赵府登门拜访。
有的人索性直接拖家带口遁出临安,不曾想方才借小道出城门,转头撞见第七玄军在大道上设卡拦路,几乎是自投罗网。
直至日午,临安时局不攻自破。
曾附庸于平王的世家、商贾、组织等,十去八九,仅剩城中赵福康等未出逃者,暂时得以幸存。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体也就是这意思。”
“只是没想到……平王旧部如此不堪一击。”
闲坐茶楼中,遥看赵府门前车马龙,著雍队正姚光摸着身上的锦服,不禁心生感叹。
却听边上茶客嗤笑评说:“一帮乌合之众罢了,平王倒是勇于争先的野心家,奈何座下尽是些趋名逐利的蝇营狗苟,称其为平王旧部实属高抬,贻笑大方。”
姚光偏过头看向这位儒生模样的茶客,只见此人年轻气盛,虽相貌堂堂却也难免落了俗套。
世间穷酸多如此,借得一身衣,养得一面皮。
殊不知这席光鲜的儒风衣下一双靴早已磨透了鞋底,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此人平生不得志,故而嘴上不饶人,但心里想着的又是另一回事。
否则,何必跟风来赵府探得时局?
“说来也是奇,昨夜里赵大耳在街上躺了一会,转眼就不见了踪影,竟是生死不知啊。”
“我听到的也是这样,但兄台请看赵府门前,若是赵福康真的已经死了,为何只见客人进而不见亲人哭?”
“兄台的意思是,赵大耳没死?”
“那也是说不准的,未曾亲眼所见,不敢妄言,只是这赵府中定然有猫腻,或者……许是赵福康至今未归?”
“据说曾家老爷、洪家老爷也都失踪了,看来真如传言所说,到底还是天子清算旧账来了……”
听着一帮闲着没事干的青年在茶楼里猜来猜去,细想倒也真是被猜了个十之六七,可见此间局势并不复杂。
只要往简单了想,不论再复杂的事永远都是好办的。
姚光抿着茶,望着赵府大门,想的却是犹如魔咒般的诛杀令。
计划早已经有了。
以守待攻。
暂时放弃行刺天子,退而求其次先拿韩昭。
此刻被上章同第七玄军围在临安,突围出去显然不明智,却可以折回头来仔细观察,进而察明敌意。
其一,朝小路为何来临安?
姚光为此绞尽脑汁,始终无法找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于是暂且后方转而思量其二:第七玄军又如何进主临安?
这个问题,姚光心中隐有答案。
正好边上茶客谈到了第七玄军的威风,姚光便参与其中,轻笑问到:“诸位兄台才学渊博,见识颇广,却不知这第七玄军究竟是为何来临安?”
“若真如兄台所言,平王旧部不值一提,那他们为何而来?”
此话一出,茶楼里登时安静了不少。
席间青年大都面面相觑,面对陌生人的突然插话,他们似乎是有些无所适从。
于是这位‘借衣’儒生率先打破寂静,再度嗤笑道:“玄军此来自然是战略行军,其意在青州,想都不用想的。”
姚光嘴角微扬:“何以见得?”
儒生这方多瞧了姚光一眼,但眉宇间的不屑却更浓了些:“这还用问?我看阁下是半点也不关心这天下时势吧?”
“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