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清轻轻捧住朝小路的脸颊,颇为幽怨的说道:“想来,找大耳本身也是要逃的,但是将军找到了他,许是给了他一条新路子。”
从赵大人转变到找大耳。
这称呼上的变化代表着什么,朝小路尚且不知,但如果此刻王丽清是在跟他演戏的话,他觉得这个女人甚至比赵福康更厉害。
因为,王丽清瞬间就点醒了他。
赵福康作为平王旧部,本就没理由留在临安等死,而平王事败至今过去数月了他仍留守临安,足见其上头肯定有人护着,并且早就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也就是王丽清所说的,赵福康随时能跑路。
但现在,他决定不跑了。
……
大雨倾盆时,黑云压成。
整座临安城被笼罩在阴影当中,却见金玉楼华光璀璨,歌舞升平。
二楼雅间,赵福康赤身晃着将近三百斤的横肉,手持金杯靠坐在三名女子怀中,一边吃酒,一边采香,好不快活。
在他的正对面,家丁华康犹如小狐狸般低着头,他一边偷瞄着满地的美腿,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这一对棍枪,爱不释手。
“老爷,如果朝将军说的是真的,咋办?”
“嗯?”
“如果著雍真想杀老爷…”
赵福康宛如变了个人般,虽还是肥头大耳的圆滑模样,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锐利:“若真如此,咱还有命在此逍遥行乐?”
华康眼珠子一转:“是这个理儿,老爷英明。”
赵福康冷哼道:“你同那姓朝的一样,都是自作聪明。他以为我怕死,拿我当傻子哄,殊不知在我眼里他也如白痴一般,竟主动将救命绳送到我手中。”
“呵呵呵呵,他不来,我还怕玄军半夜里割我脑袋,他来了,我便知道东海天子眼里根本没有我。”
“现在就算上章想动我也晚了,明面上姓朝的已与我交好,只要运用得当,上章亦能为我所用!”
“至于著雍……项镖师到何处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华康条件反射的将棍枪组合,动作之快竟是行云流水,有种高手在坊间的感觉。
然而下一秒他的势就弱了下去。
房门被轻轻推开来,一位中年武夫挎刀走入,赫然便是方才从长安归来的项镖师。
“赵大人,久等了。”
赵福康连忙坐起身来,挥手间令几位姑娘退下。
转眼间,房间里静无声息,唯有项镖师抄手入怀,渐摸出一封书信放到桌子上。
赵福康见信大喜,却见项镖师表情古怪,迟疑着说道:“看来赵大人真是有贵人相助…”
赵福康不忙拆信,他饶有兴致的为项镖师倒酒,边也问道:“除了这封信,贵人可还有其他交代?”
项镖师想了想,摇头道:“托我送信的只是一位小姑娘,大人有何谋划,在下全然不知,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小姑娘?”赵福康一怔,眼底渐也藏刀。
边上的华康若有所感,抓着枪的手也往下挪了半掌。
项镖师皱起眉头,却主动的摘下腰间刀,复而取向桌上酒:“在下回府遇得一事,或许对大人有用。”
“哦?何事?”赵福康当面一挥手,华康这方拆开棍枪。
顿时间杀意全无,屋外的歌舞声倏然复回。
项镖师不由多看了华康一眼,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这小子功法诡谲,如果打起来的话他不一定能活着走出去。
未免节外生枝招致祸患,项镖师饮尽杯中酒,直说道:“我家老爷已经死了,洪管家有意报此仇,想请赵大人相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