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倾白身穿一身银色铠甲,带领一队仙兵,站在噬魂岭之上。
噬魂岭终年大雪封山,百丈之内不见活物,乃是仙界的极寒之地。
而如今雪地里到处散落着魔物的尸体,那些魔物长相极怪,大小各异,种类不同,却都断头断脚,血肉模糊。
血水浸入了雪地里,染红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雪地,从远处看就像是盛开在白雪中的朵朵红花,充斥着诡异的娇艳。
“仙尊,您快看!他在那里!”
在身后人的指引下,林倾白朝远处看去。
果然,那个少年虚弱的倚坐在崖边的大石头上,右肩处插着半枝断箭,脸色苍白,鲜血一滴滴的从他黑袍的衣角滴下来,落入雪地中,渐渐将那一片雪地浸染成了艳红色。
林倾白飞身向前,在距离他十步的位置站定,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
“阎秋司。”林倾白沉着声音喊道。
风吹起了少年凌乱的额发,他肩膀动了动,沾满血迹的手在雪地里慢慢的摸索,指尖触到了一旁的剑柄,用力的将剑锋杵在地上。
阎秋司借着剑的力道,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他抬起头,那双黑寂的眼眸先是扫了一圈仙族兵将,最后紧盯着林倾白。
忽而他咧开洁白的牙齿,噗呲一下笑了起来,声音沙哑的说:“林倾白,你真像一只狗,紧追着我不放,哈哈哈哈哈。”
阎秋司笑的身子颤抖,瞧着都快要站不稳的跌坐在地上。
这时候一道带着蓝光的飞针从林倾白身后飞出,速度之快肉眼不可及,只听噗嗤一声,那长针刺穿阎秋司的右胸膛,竟将阎秋司生生的钉在了身后的巨石上,动弹不得。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辱我师尊!你看我今日不砍下你这魔头的脑袋!”
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从身后的人群走出,手执一把蓝剑,气冲冲的走上前,作势真的要将阎秋司刺死。
林倾白抬袖一挥,就将男子抚到了身后,厉声的说:“没我命令,不准妄动。”
“师尊,我”
林倾白没有理身后的那些人,他踩着满地的白雪,一步步的走到了阎秋司的身前。
阎秋司果真和传闻中一样,天生无痛,哪怕此时他浑身尽是割肉穿骨的伤口,他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见阎秋司笑着抬手按住了那把长针,一点点的将针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来。
长针每出来一寸都带出了他细碎的血肉,血似顺着掌缝流进他的衣袖,而他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直到针完全拔出,阎秋司从巨石上滑下,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上。
四周雪絮飞扬,血雾弥漫。
他单手撑着地,浅声的咳嗽,乌发沾满了血渍,披散在肩头。
曾经高高在上的魔皇,此时却狼狈的半跪在林倾白身前。
林倾白垂眸望着阎秋司,不由的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
三个月前,林倾白带兵来到魔族,平定祸乱,收复魔族,更是为了除掉阎秋司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他们的第一战是在魔族的边界,吞日江的江滩之上。
那日正值风起,江水裹挟滚滚波
浪,声动似雷鸣。
林倾白带着数万仙兵,立于在魔族之外,吞日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