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说到什么了,那个女子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她轻轻的晃动着身子,黄色的裙摆就像是一朵艳丽绽放的迎春花般阳光灿烂。
林倾白心口猛地一紧,手指也不由的捏紧了车帘。
这时红月正巧顺着那条路走了过来,郗安看见她,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红月朝林倾白马车的方向一指,郗安也顺着她的手指望了过来。
林倾白猝不及防对上了郗安的目光,目光一顿,半响他指尖松开了车帘。
青色的锦绣车帘隔绝了郗安的目光,林倾白靠坐在马车上,将手指握成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没多时郗安就跑了过来。
他力气很大,踏上马车的时候将那木板踩的砰砰作响,一把掀开了车帘,冲到了林倾白身前。
“师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郗安半蹲在林倾白身前,一把握住了林倾白膝盖上的双手。
林倾白的手很凉,就像是两个冰块一样,郗安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又是搓又是暖着。
林倾白依旧是阖着眼睛,没有回答他的话。
郗安抬起手想要摸一摸林倾白额头的温度,却在还没有触到林倾白脸颊就被林倾白侧过头避开。
林倾白的乌发垂在肩头,侧颜清丽。
他缓缓睁开眼,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声音微哑的开口说道:“你如此这般抛下公主一人,不怕公主怪罪?”
郗安道:“红月方才和我说师父身体不适,要先行回府,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郗安抬起手抚开了林倾白垂在脸侧的发丝,手背直接探到了林倾白的额头。
郗安的手微凉,一下触到林倾白的额头,惹的林倾白睫毛又颤了颤。
这次林倾白没有躲开郗安的手,而是依旧侧着脸,眼眸波光潋滟的眨了眨。
半响他闭上了眼睛,说:“你如今比不得从前,我身子不适和陛下说一声,回去休息就好了,可你是大将军,国之盛宴万人都会盯着你,没有合适的理由就贸然缺席,自然不妥。”
郗安哪里听的了这些大道理,他收回了扶着林倾白额头的手,轻声说:“我的师父病了,这便是理由。”
林倾白哪里还有半分脾气。
他责备的望了郗安一眼,随后便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林倾白在寒风中站了几个时辰,浑身哪哪都感觉要散架了一般,马车走了一段路,颠簸的他头也一阵阵发晕,恶心的厉害。
忽然马车一个颠簸,林倾白立刻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拽住了郗安的衣袖。
郗安身子一僵,立刻就将放在角落里的唾壶递到了林倾白的嘴边。
林倾白早上没有吃什么,吐的也很是艰难。
被郗安给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林倾白才将胃腹中折腾他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他难受的浑浑噩噩,吐完之后伏着身子,一下下的粗喘着。
郗安立刻端来了水,给林倾白漱口,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林倾白的身子,让他依靠在车位旁。
“师父,好些了吗?”
郗安身子便疲软的倚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上难受,胃里也又冷又胀,一张口像是又要吐,小腹也坠的难受。
郗安还想再问两句,抬眼就望着他师父眼睛泛红,嘴巴紧抿着,似玉一般苍白的手指紧按着胃腹处。
郗安觉得自己不必再问了,他站起身子坐在林倾白身侧,抬手揽过林倾白的肩膀。
他的大手覆在林倾白鼓胀冰凉的胃部,力道适中的揉了两下,林倾白就卸力的耷拉下了自己的手,任由郗安给他揉着。
郗安又闻到了林倾白脖颈间竹子般淡淡的清香。
他的目光黯了黯,手下揽着林倾白的力道又重了些。
林倾白没有反抗,就那样一言不发的倚在郗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