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倾白一跃而下的时候接住了他。
“王爷,我在树林尽头安排了船只,届时我们一路顺水南下,在红东弯与另一船只交替,我们化作红东江边的买菜翁,继而一路向南,便可以逃过郗安的追查。”方承在前面飞快的御着马,一面与林倾白说他的计划。
这些本来都是安排在两军交战之后,他救下郗安的计划。
可谁曾想到,他的徒弟本事那么大,压根没有两兵交战,只有单方面的臣服。
林倾白沉默了一会,说:“好。”
正在此时,天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哨声,继而鹰鸣声铺天盖日,丛林中传来了阵阵马蹄的震动轰鸣声,似千军万马追赶而来。
林倾白心头一颤,他扬起头,看着高空之上飞翔而过的哨鹰。
那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扑天而来的乌云,挡住了日头正上的阳光,一阵难以言喻的压抑和窒息压在了林倾白的心口,却让林倾白猛地就清醒了。
原本此时是郗安攻宫门的最好时机,可是林倾白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拿所有兵力来追他。
皇宫中让他恨之入骨的仇人他不要了,高高在上的权利他也不夺了。
他怒的失了方寸,恨的失了本心。
只为了把林倾白追回来。
林倾白回过了头,沉默了许久,说:“不必跑了。”
方承一愣,继续道:“王爷我们现在还没有跑出去他们的追查范围。”
“我们逃不掉了,他放了哨鹰。”
方承说:“可以跑王爷!这是你之前安排带郗安逃跑的路,路形崎岖,他们跟不上,只要一直走就会有人接应我们,就算是他们布了天罗地网,我拼了命也定然让王爷逃出去!”
林倾白又说:“我逃不掉的。”
不是他们逃不掉,是他逃不掉了。
他方才站在城楼上,望着高高蓝蓝的天,脑袋中许是不太清醒了,他觉得他可以走,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自己一个人走。
什么都不管了。
他觉得他点燃了狼烟,郗安一定是对他失望至极,恨之入骨,多年的温情如烟消云散,所以他走了,郗安也不会再留恋,最多是惋惜没有亲手杀了他。
可是现在他清楚了,郗安不追到他是不会罢休的。
郗安的怒火已经要将他烧的粉身碎骨了。
那若是林倾白真的一走了之,郗安那满腔滔天的怒火要冲着谁发?
是带他逃出王府的凉瑶楚?
是陪他在王府多年的莲姨?
是一直偷偷给他通风报信的红月?
还是整个王府没能看住林倾白下人?
亦或是如今整个阜朝的百姓?!
都不会放过,如今的郗安疯魔狠戾,心中
没有半分纯善,他不会放过每一个人更不会放过他自己。
林倾白又要怎么独自一人走出去?
方承沉默了一会,恍然间明白了林倾白的意思,他扯停了向前飞奔的马匹,说:“王爷,郗安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回到他身边?!”
林倾白仰起头朝空中看了一眼,为首的哨鹰已经在空中盘旋许久,就快要查到他们的所在了。
时间紧急,他来不及多说,只是掀起衣摆撕下了一片白布,抬手咬破了手指。
他的指尖冰凉,手指颤抖的在白布上写下了他所有知道的信息。
狼烟一起,越辉和郗安定会立刻封锁京城,城门紧闭,京城的信息皆传不出去。
郗安的南营在城门外埋伏,京中又有巡防营和东营,一般的军队来救驾那便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