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白站在阎秋司的身前,风抚起林倾白的衣摆。
那轻舞白纱断断续续的飘浮,盖住了阎秋司的视线。
阎秋司仰头望着林倾白,在等待林倾白说话的这几秒中,他的呼吸声都不自觉的小了许多,生怕会漏下一个字。
可是林倾白却许久都没有说话,风吹着他的衣摆时,犹如雾般轻柔缥缈,阎秋司总觉得林倾白像是下一秒被风吹走那般。
阎秋司心中不定,望着林倾白垂在身侧手。
这一次阎秋司还想要握住林倾白的手,抓住了林倾白的手,好像他的师父就不会走了。
那双手还是苍白如玉,指尖纤细,就像是他每一次握住那般,可以将林倾白冰凉的手牢牢包裹在他的掌心之下。
可是林倾白站的太远,他甚至无法触碰到林倾白的身子。
林倾白轻垂的眼睛望着阎秋司,声音清淡的说了一句:“回去吧。”
阎秋司一愣,心沉的就像是林倾白的声音那样的冷,就算是他在雪地中跪上七天七夜,那冷的刺骨的冰雪没有冻上他的血液,却因为林倾白的这一句话他的浑身的血液全部都被冻的僵硬。
阎秋司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他艰难的冲着林倾白笑了笑,笑得眼睛弯弯的,对林倾白说:“师父,我不是故意闯进来,我只是我只是太担心你了若是你不喜欢,我可以让他们都回去,再也不踏入仙族半步!”
说完阎秋司也不等林倾白的回答,转过身对身后的魔族众人下令道:“统统都退下!”
魔族众人得到了阎秋司的命令,自然是一个个退下的快。
只是还有人担心阎秋司,坊婳就顶着阎秋司的眼睛,硬着头皮向前走两步,小心翼翼的对阎秋司说:“王上,留您一人在仙界,恐会有危险,还是留下几人吧”
阎秋司默不作声的望着她,坊婳心中一抖,便知道了阎秋司的意思,她连忙低下了头说:“是,王上!”
既然连坊婳都被阎秋司给打了回去,自然没有人敢再违抗阎秋司的命令。
不过是眨眼之间在仙族地界上对峙了七日的魔族将士便一扫而空。
原本站的满满当当的场子,一夕间变的空落落。
阎秋司却没有走,他依旧跪在地上,转过头笑着望着林倾白,佯做只要这样乖巧,林倾白就不会再责怪他曾经的事情,也不会再赶他走。
林倾白却是站在他面前,声音冰冷的说:“魔族与我族一向不和,魔皇跪在我的身前,我承不起,魔皇也请回吧。”
这一次阎秋司脸上的笑意才彻底的沉了下来,他那双黑寂的眼睛望着林倾白,又沉又痛。
林倾白没有再看一眼,他绕过了阎秋司,朝殿外的大路上走去。
林倾白的这一走,带走了殿前所有的仙族之人。
那些人都是林倾白的弟子,簇拥着围着林倾白,一句一个师尊的叫着,无比的亲切热络。
只有阎秋司一人背对着他们,跪在的雪地中,原本高大的背影被掩盖在雪中,最后变成一个黑点,再也看不见。
林倾白没有再回头去看一眼,他一路上淡声的应着周围人的问题,从殿前的大路上慢慢走到了狭长的下山台阶。
现在正是用早膳的时候,路上也有人前往膳堂,看见林倾白之后越来越多的走到林倾白的身前。
有些人问道:“师尊,您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林倾白应着:“恩。”
“师尊,您明日可以给我们授课了吗?”
“恩。”
“师尊,您之前三百年去哪里了啊?!我们怎么寻您都寻不到。”
“修真界。”
“师尊,在修真界好玩吗?您有没有受苦啊?”
“没受苦。”
无论周围的人问什么,林倾白都是声音清淡的回答,话语简短,漫不经心,可是即便是如此那些孩子们还是激动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