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晨开始,他们二人便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开始祭天,而后便是各种佛前祭祀。
当年在凡间那个背不会佛经,不会叩拜,跟在林倾白身后东张西望的小孩,如今也可以与林倾白一起跪与高佛之下,修身玉立,一同低声诵读,俯身叩拜。
林倾白身体不好,等到所有繁琐的流程走完,已经下午了,他跪站的腿脚发麻,头阵阵眩晕。
不过剩下的事情也不需要他了。
阎秋司也看出来林倾白的不适,扶在他身旁,低声问道:“师父,怎么了?”
林倾白脸色泛白,摇了摇头说:“无事。。。。。。。跪的久了,腰痛。。。。。。。”
阎秋司立刻抬手揽住了他师父的腰,温热的掌心贴在林倾白的束腰下力道适中的按揉了几下,林倾白腰间紧绷酸痛的肌肉瞬间就松暖了下来。
他低下头舒了一口气,安心的靠在阎秋司的掌心。
而后阎秋司便命下人将林倾白带去了洞房中,就像是凡间的习俗那样,新娘子总归是要先入洞房。
林倾白不能喝酒,不善应酬,更不喜爱那些嘈杂的环境,如此安排正和他的心意。
按照习俗来说,新娘子进了洞房,在夫君入洞房之前不能吃东西。
这一条习俗阎秋司倒是破了例。
林倾白胃不好,平日里阎秋司陪在他身边,按时吃饭,还经常吃的胃不舒服。
更何况是今天这个大日子,林倾白累了一整日,自然是不能饿着。
阎秋司特意命人做了一些开胃好消化的菜系,林倾白吃完了晚膳,便依着礼仪带上了盖头,坐在床榻上等着阎秋司。
殿外的声音喧闹。
炮竹声,喜乐声,吃饭喝酒的叫嚷声,不绝于耳。
盖头垂眼,林倾白眼前皆是一片红色。
等的时间久了,林倾白听着耳边的热闹声,渐渐有些恍惚。
往时和阎秋司经历的每一件事,在他眼前闪闪而过。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来到魔族时的场景。
三百多年前,他奉命前来围剿阎秋司。
那时候魔族空气里都飘散着甜腥气,地上的泥土踩上一脚都能踩出血,空中黑雾弥漫,百米之外不见人声,就像是在地狱里过了一遭。
阎秋司更是如传说中那般,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心只知杀戮,让林倾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那时候的林倾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的魔族竟然会变得如此的生气勃勃,举国欢庆他的婚典。
更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心甘情愿的嫁给这个疯子。。。。。。。。爱他,护他,依赖他。
林倾白这一想,时间便有些久了,打断他的是砰一声推门声。
林倾白一惊,下意识的抬起头,从红盖头下方的空隙中,看见阎秋司穿着那双喜靴摇摇晃晃的朝他走来。
“王上!”
“王上!”
殿里面的丫鬟连忙去扶,却被阎秋司一把甩开了手,他挥了挥手命殿中下人都退下,而后从案几上拿起了喜秤,大步朝林倾白走来。
喜靴停在林倾白的身前。
说来也奇怪,多年以来他和阎秋司朝夕相处,可是事到如今,他忽的没由来的有些紧张。
手拽紧了床单,呼吸也变轻了许多。
喜秤探到了他的红盖头之下,而后缓缓的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