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沈昭为她和那个假孩子求的符。
花锦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回过头,听见了高僧的声音:“求一个新机缘,是要付出代价的。”
花锦看着坐在高僧对面的背影,知道她这是又在做梦了。
又是上一世的沈昭。
沈昭:“什么代价?”
高僧思索着,他只听师父说过:“折寿。你求的机缘越难得,折的寿数就越多。若真的求成了,兴许您前脚踏出寒山寺,后脚就”
沈昭应了一声。
折寿,他不怕,只是不想欠下一些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东西。
他对着神佛,没有畏惧,还是许下了那三个心愿,第三个就是他求的机缘了。
花锦才幡然醒悟,原来她梦到的上一世,并不全是真的。他没有长命百岁,更没有数不清的后宫佳丽,他在寺中向神佛祈愿完,回去不久就病逝了。
原来他也走了很长的路,才换来了她重来的机会。
花锦蹙眉,在沈昭又要孤身离开寒山寺的那一刻,轻声唤:“沈昭。”
那人什么都没听见,还是走了。
高僧耳朵一动,直直看向花锦:“什么人!”
话音一落,花锦头痛欲裂,被生生拽了出去,她再睁眼,面前还是熟悉的居所。
她手边还攥着要留给沈昭的信。
花锦甩了甩头,将信搁下,还是决定走了。
临行前梦到这些,或许是神佛在庇佑沈昭,看沈昭太苦了,想让她留下。
但若她留下了,就不再是花锦了。
爱从不是只有亏欠,她与沈昭应该是平等的,上一世已经是过往云烟,沈昭拿命换来她的新生也罢,他们互不相欠了。
从离京的第一天起,她就想过不再主动放弃自由。
说她薄情寡义也好,忘恩负义也罢,她实在怕了宅院里狭窄的天空,那会让她想起死前喝的毒酒。
花锦当即就想通了,她纵马离开洛州,已经想好了下一个目的地,也想好了带什么酒给鱼鸢。
她刚出洛州,沈昭就在芙蓉阁看到了她留下的信。
花锦只留下四个字:有缘再见。
沈昭又连忙追出去。
他从镇上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忙一件事,像他假死一样荒唐,他将王漓摁进堆满了账本的书房,王漓一脸错愕。
于是他没日没夜地教王漓,又顺手斩除了一些分支势力。
沈昭做这些事的时候,心中十分迷茫,他只是本能的做了。直到花锦来了以后,他握着她的手,穿过喧闹的人群,看过群山万壑,听过瀑布奔腾而下的声音,看她欣喜的模样,他才坚定地想,他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
沈昭将剑别在腰间,把商行的钥匙丢给王漓:“若我不回来,这家业就都是你的了。”
他纵马离开。
天下这样大,不知该怎样才能找到她,去镇上守着等,他又不是擅长守株待兔之人。
他忽然想起他无意提到过的一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