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他确实有个不为人知的臭毛病,那就是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泪水上涌,哪怕,他其实并不想哭。
所以丢脸至极的感觉一下朝他涌来,顾屿还火上浇油:“学长怎么这也能哭?”
沈烬抿紧嘴唇,气得狠狠瞪了顾屿一眼,想着至少气势上不能输:“练习给你哭丧。”
顾屿一向高冷的表情有半秒抽搐,沈烬立刻收拾东西想跑,顾屿却一把拽住他书包带子,咬牙从自己包里掏出一盒东西硬塞到他手里,说:“算了,拿去。”
沈烬定睛一看,发现是盒小小的巧克力,不免一脸懵逼:“这TM是什么?”
“……”顾屿沉默一秒,笑里有气,“是我祖上从西汉末年传下来的仙丹行不行?”
他说:“本来打算自己吃的,现在给学长了,当我赔罪,麻烦学长以后放过我。”
“……”沈烬回过神,急急扯回自己的书包带子,说,“你祖上玩得还挺花!”
当然,他也不忘给自己找补:“行啊,东西我收了,拿回去喂狗,今天是失误,有空照样揍你。”
顾屿压了几秒呼吸才拿出往常的冷静,回答:“喂狗?科普一个常识,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
还没等沈烬答话,顾屿就先于他转身而去,头也没回:“不过可以喂猪。”
等沈烬反应过来顾屿在骂自己,对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搞得他原地摔书包都摔了三个来回。
更气的是,当天晚上沈烬就发现那盒巧克力早已过期半个月,弄得他别无他法,只能在心里又狠狠记了顾屿一笔。
如此种种屈辱和恩怨,可谓堆积成山。
回想整个中学的五六年,沈烬和顾屿几乎就没一件事对付过,到沈烬18岁生日那天,高中生涯正好结束,这段孽缘也随之宣告终结,沈烬自然也以为,从此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但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再度出现在他的大学。
这让他不自觉有些忌惮——毕竟顾屿这个人,总是给他带来各种意义上的不幸。
可此刻烈日当头,他也没时间多做考虑,只能一边翻看手机,一边赶到操场,先在主席台边找到了老张提前打过招呼的教官。
对方看了他的学生证后点点头,说:“下午先满足大家的好奇心练习用枪打靶,我叫个人过来,你们一起把仓库的沙袋搬到场边堆一下就行了。”
沈烬点头,却听见教官大声喊人:“顾屿!你来一下。”
他一怔,还没来得及做出太多反应,那个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他面前,对方多少也有点惊讶,见面第一句话便说:“学长……你怎么会在这?去年没学会打军体拳?”
时隔一年,顾屿依然目如朗星、贵气逼人,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已经不止185了。
沈烬毫无波澜地看向这张脸,冷笑了一声:“军体拳算什么,信不信我一套咏春招呼在你脸上?”
顾屿注视他,舌头依然不饶人:“信,学长残害忠良一向是专业的。”
“原来你俩认识?”教官大约看出两人之间不太友善,跟着插嘴解释,“沈烬同学只是去年身体不太好,所以才延迟到现在来军训的,你先跟他一起把沙袋搬了——”
“……”顾屿皱皱眉,不自觉往前半步,问,“学长什么时候身体不好了?”
沈烬避开,回答:“你急什么,怕自己没机会给我尽孝?”
顾屿张了张嘴,几秒后撇开视线,说:“我是怕学长到时候站不稳碰我瓷,顺便讹我一套海景房——”
他收回悬在一半的手,好像赌气:“说不定还得带花园那种。”
沈烬一听便抬腿越过他走向仓库,只说:“放心,一点小毛病而已不影响约架,这个瓷,我想碰也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