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穿的顾屿轻笑起来,逗他:“我晚上点蜡烛在被窝做数学题的,学长没看见而已——另外……学长怎么知道我高中每天放学就走?”
“……”沈烬扭开肩膀,气鼓鼓的,“我不管你了。”
顾屿戳戳沈烬微微鼓起的脸颊,眸子里荡起笑意:“管我,求求学长了。”
除了撒娇,这个alpha他好像还学会了勾引。
沈烬禁不住面色一红推开他,只说:“赶紧收拾你的东西去。”
最后留在大学城的日子转瞬即逝,沈烬和秦逐许停云一块去办了剩下的毕业相关手续,路上有不少人拖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跟几天前的他们一样。
大学的离别和高中是不同的,没有誓师大会,没有毕业典礼,没有高考前的纪念合照,甚至没有聚餐活动,所有人零零散散离开校园,这段时光就算是草草结束了。
“想当初你生病不能参加军训,天天让我和老许给你带吃的,跑腿费好像还没给。”秦逐看看手里的就业登记表,总觉得在食堂排队帮沈烬带饭的那一幕就在昨天,“以后也吃不到三食堂三楼的砂锅了。”
沈烬因为大学生锦标赛的执教表现被职业战队教练组看上,已经决定去G省,许停云打算留在本地,而秦逐则选择了游戏解说方向,将来多半会跟随赛制,奔波在各个城市主场。
说起来还算一个圈子,不至于分道扬镳,但总归不会再像校园生活这几年一样,天天聚在一起了。
“你也有伤感的时候,儿子?”许停云说,“等爹赚了大钱把你们都买过来,还能天天一起通宵。”
这恐怕是许多人毕业时都会对朋友夸下的海口,秦逐第一个不信:“得了吧,别到时候连把排位都凑不齐……人总是要往前走的。”
话音未落,有人拦住了他们,许停云不用看就知道又是贺森洲。
这几年他还是常常追逐在秦逐身后,想弥补当初的错误,但秦逐一向铁石心肠,直至毕业也没有任何回头的迹象。
听说贺森洲家里准备安排他出国读研,以后再想见面恐怕也难了。
“学长……”他好像很少敢这样主动拦住秦逐的路,“等我三年后从国外回来再来找学长,可以吗?”
“这话你自己信?”秦逐淡淡回答,“在外面一次少谈几个,身体健康要紧。”
贺森洲赶紧摇头:“不会的,我只喜欢学长——”
可秦逐却连他的话都不想听完,马上快步离开,沈烬和许停云没办法,拍拍贺森洲肩膀就赶紧追上秦逐,谁也不敢问他怎么想。
身后的少年似乎也想追上来,却不得不在秦逐不留情面的警告手势里停下脚步,留在了艰涩的风中。
沈烬和许停云只敢用极小的音量讨论一句“好惨的学弟”“不知道是不是见最后一面了”,秦逐睫毛微颤,却终究眼皮都不抬便转移了话题:“游泳队那帮人到了没有?”
天色暗了,按计划他们要去南门和体育系那帮人会和。
正巧那边发来信息:快过来,老板答应我们包场。
烧烤店里,严泽难得没跟以前一样不着调,而是闷头喝着酒,偶尔提醒他们微信都备注上C大校草(升级版),别过两年忘了他是谁,给他误删了。
“就你?”其他人都在笑,“想忘也TM忘不了啊。”
“这TM是夸我吗?”严泽给他们倒上酒,又转头问沈烬,“你能不能喝?”
自从后来知道沈烬是个体质偏差的omega,他也算客气不少。
但沈烬却摆手表示无须多言:“别废话,今晚全给哥趴下。”
冒着泡的杯子一杯接一杯满上,交错着几年时光,似乎更容易醉人。
余生的路还很漫长,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恐怕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
不论是刚进校时意气相投,还是后来误会重重又重归于好,所有年少气盛都留在了酒中,月光倒映进来,仍如四年前初见时一般清澈。
第二日,几个人便收拾好剩下一点杂物,准备离开寝室。
最后关门拔出钥匙那一刻,许停云敲了一下门牌,只说:“走吧,希望新来的学弟能参悟我挂在床头的钩子是搭充电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