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声音不对劲起来,齐留行抬头一看,正好看见这样的他。
察觉到他的异样,齐留行不由问:“为什么?”
“因为他死了。”
周谦道。
“他、他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周谦确实不知道。
他握着望远镜紧紧盯着遥远的病房看,自言自语般讲起了往事:“他那个人,表面温柔,但似乎一直在暗地里跟我较劲,什么都要压我一头。是不是因为他过于高傲?”
周谦体能一般,跟着父亲练了一手赌技,手上的功夫和技巧就挺了得。
这不仅体现在赌牌上,还体现在打乒乓球上。
有一段时间,他对乒乓球很感兴趣,经常参加校内比赛。
在某次决赛上,喜闻乐见的,周谦对上了白宙。
听到这里,齐留行好奇地问:“那谁赢了?”
周谦眯起眼睛,目光显得怔忡起来:“我赢了。他输了。之后他就转学了。你说他是不是输不起?”
这话齐留行答不出来,也就没有回答。
遥遥望着那从约束衣里露出的半个下巴,周谦缓缓道:“转学之后,他音讯全无。我跟他赌了一年的气,之后再去他家……他妈说我去得不巧,他刚死不久。他妈谈到他的时候,像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为什么?”
齐留行诧异极了,“通常来讲……不会这样吧?”
周谦道:“我去他们家的时候,看见他妈抱着一个大胖小子。他们可能更喜欢第二个孩子吧。”
齐留行又问:“那有没有可能……其实白宙根本没有死。他妈只是把他关进了精神病院,然后随便给你找了个说辞。”
“不。”
周谦摇头,“他妈把他墓地的地址给我了。我去看过。那墓碑上有他的照片。他永远停在了17岁的年纪——还没有成年呢。”
“何况,就算他没死……”
周谦瞳孔一缩。“他为什么会在X病区?里面很多人都是犯过重罪的。”
天空即将转入暮色。
风吹动树叶摇晃,将青草与碧树混合着的清香吹入周谦的口鼻。
这让他不由想起了高一那次乒乓球决赛结束的时候。
校园西门外的小道上,两边的梧桐树几乎遮天蔽日,将夕阳提前染成了暮色。路灯已经亮了,无数微尘在光束中沉沉浮浮。
白宙就站在昏黄的路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