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怪啊啊啊!!
张老道打着赤膊,现出白皙肩背,一身健壮肌肉与年轻人无异,背对云起,双臂抱圆,须发翕动,沉声道:“两仪四象,生生轮转……”
拓跋锋打着赤膊,侍卫服袖子在腰间系了个结搭着,露出古铜色的□肩背,两脚扎马步,手肘画圆,跟着张老道练拳。
朱棣也打着赤膊,脖颈肩背遭冻得发红,猴儿似的探头探脑,见张老道那拳法极慢,使了个金鸡独立,哒哒哒道:“真人,冒昧问声……拳慢到这份儿上,怎打人?”
张真人一笑置之。
徐雯也……徐雯没打赤膊,穿一身武斗服,盈盈笑道:“弟起来拉?来跟张真人学太极拳。”
张真人自顾自地使拳,脚下腾挪,拳式如行云流水,无迹可寻,云起看了一会,站在拓跋锋身后,学了起来。
这定是极高深的武功!云起刚跟到“野马分鬃”那式时发现体内真气周天运转,隐约切合万物化生的太极之型,便暗自心惊,当即发挥强记能力,将张真人教授拳法一丝不苟记下。
“云手……”
拓跋锋摇头晃脑,跟着张真人笨拙学了起来。
徐雯是最先觉得无聊的,刚学到“双峰贯耳”便讪讪道:“老娘……我去看看早饭。”
于是蹑手蹑脚逃了。
张真人眯着眼,继续教拳,朱棣又看了一会,也道:“我也去……看看早饭。”
说完也逃了。
张真人揽雀尾转搬拦锤,海底针、如封似闭,十字手,一气呵成使出,一招一式,看在云起眼中,俱是妙不可言。
“收势。”
万物归于掌心,天地合于眼底,张真人并足站定。
云起却凝在双手下压的瞬间,只叹来得太晚,未及窥见前几式,只得稍后再让拓跋锋演示一遍。
木头似的呆子也不知记不记得住,这种高深武学,可惜了。
张真人微笑转身,穿上道袍,三人站在雪地里,俱是一身发热,云起道:“这叫太极拳?”
张真人点了点头,笑道:“且问你二人,记了几成?”
云起微一沉吟,便道:“自手挥琵琶起始,至十字手。二十一式。”
张真人莞尔不语,又问:“拓跋小哥呢?”
拓跋锋茫然想了想,答道:“忘光了。”
张真人大笑,云起尴尬无比,道:“真人再使次?云起方才见这太极拳精妙得紧……”
张真人拍了拍拓跋锋肩膀,道:“很好,你学会了。”
说完又对着云起,指了指拓跋锋,道:“问他便是。”
便转身离院。
“……”
云起哭笑不得道:“你不是都忘了么?”
拓跋锋莫名其妙道:“好像忘了,又好像记了点……”
张真人走后,拓跋锋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试着演出太极拳,那招式与张真人所教浑然是牛头不对马嘴,没一招对得上号,然而拳意却是隐隐切合两仪轮转的真谛。
云起看得傻了眼,道:“不会罢!这也成?!”
年关将近,张老道在王府里一住便是半个月。
年三十转眼便到,王府前门谢客,后院杀猪宰羊蒸年糕,预备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