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将孤男寡女私会变成了五姑娘善心照顾晕倒过去的姐夫,为此还跪青了膝盖……
好歹名声上好些了,而且等下人一窝蜂地进来看到这疑似“凶杀”的场景,也能冲击她们的内心,尽可能地将暧昧的氛围降下来。
陈世文有些惊喜地看着她,想不到她竟然能另辟蹊径想出这么个主意,一个清醒着的男人说和屋子里的另一个姑娘没什么,不管她清不清醒世人肯定不信。
但如果是一个清醒着的姑娘说和地上昏睡着的男子没什么,这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陈世文暗暗惊叹,聪慧并且临危不惧,很快冷静下来并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虽有些生涩稚嫩但也有可取之处。不由得暗暗庆幸今日在此的是她,若是别的姑娘估计早就以泪洗脸,恐慌得不知所以了吧。
他深吸了口气,朝着刘玉真做了个揖,郑重道:“如此,便委屈五姑娘了。”然后随意找了个地方,装作踉跄的样子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刘玉真也深吸了口气,向着菩萨画像的地面上跪去,一声闷哼,剧痛从膝盖上传来,直袭脑海深处。有微湿的液体流了出来,沾湿了膝盖,刘玉真觉得应该是流血了。
“五姑娘?”陈世文坐了起来,担忧地喊了一声。
“无事。”刘玉真回道,她双手合十,念起了《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菠萝蜜多时,……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三世诸佛,……故知般若波罗蜜……”
女子沉稳的一声声经文里,陈世文的心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觉得烦乱的思绪都有了几分缓解,冰凉的地面也不再那么渗人。
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陈世文劝道:“……五姑娘,这地上冷得很,那些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你不如等人来了再念吧?”
“……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刘玉真又念完了一遍,心也静了些,但膝盖还是很疼于是跪坐下来,至于经文咬着牙还是得念,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来,如果来人悄悄的她不知道,待人家推门了才开始念经那就失去了效果了。
苦肉计也白演了。
于是道:“姐夫不必多虑,这要骗过别人首先就得骗过自己,况且菩萨还在呢,心不诚菩萨怎会保佑你我度此厄难?如今已接近午时,正是开宴的时辰你我不见了定是有人要寻的。”
“那人应该很快就来了,倒是姐夫你也要装得像些,大夫不来就不能醒,到时恐怕还要为难姐夫喝几口苦药汁子,再挨上两针。”
“这个请五姑娘放心,”陈世文的声音里含着笑意,“我自幼过的是苦日子,这些难不倒我。”
“只是,关于罪魁祸首不知五姑娘可有推断?”
罪魁祸首,肯定就是三房了,而且能想出这种恶毒主意的非女眷莫属,初时看到丫鬟就想着莫不是二姐姐,毕竟今天听戏的时候她可是满心不愿的。但后来却发现应该是另有其人,做出固定桌椅这等事万无一失之事的非年长又宅斗经验丰富的三婶莫属。
今日是陈世文和二姐姐相看的日子,这样的日子里他被发现与她共处一室首先这门婚事就要告吹,其次刘玉真还想到了之前周姐姐说的嫁妆一事,三房受了此等大辱,那么是否在嫁妆上有商榷的余地?
能让公中或者大房拿出银钱来补偿,比如给正好能符合周二太太期望的五千两?
至于二婶,她身边也有能人但如果是她出手这里的人就不会是她,而是更好掌控的四姐姐。
“应该是三婶,”刘玉真冷静地分析着:“这种事向来是女眷的手笔,若是二婶,今天在这里的人不会是我,而姐妹们尚做不到如此慎密。”
“只有三婶,对这婚事她一直不太情愿。母亲说老太太和三叔都同意了,三婶虽然有别的心思但也没高声反对过,所以她才应下做说客的。”逼婚的事曾氏不会做。
说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真是可笑,二姐是她的女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她竭力反对谁还能逼死她?”
如果三婶哭着闹着反对,家里头不说陈世文若知道了定是不会应的,可惜她不敢,又拿不出娘家二嫂想要的嫁妆,也是起了恶毒心思。
“正道不走偏想些歪门邪道,把我们关在此处,一来破坏了此门婚事,二来坏了我的名节报复母亲,真是一石二鸟。”
其实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老太太,她老人家是想和陈世文维持此种亲密的姻亲关系的,而且哪一个孙女并不在意,所以此计是一石三鸟。但这话可不能在陈世文面前说,免得他看低陈家,看低陈家姐妹。
“此言有理。”陈世文暗暗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不知五姑娘准备如何处置,是否需要帮忙?”
“……不必了,”刘玉真的语气低了下来,“三婶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那我们的亲戚情分也就断了,接下来自然要打狠了她,免得都以为我们大房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