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低声:“我让眼生的丫鬟请相熟的大夫了。”
怪不得来得这样晚,刘玉真明白了,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念完最后几句经文:“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念完趴伏在地,拜,再拜,三拜。
“我的儿,”大太太曾氏也冲了过来,“地上凉快快起来。”
刘玉真被她们搀扶着起来,中间站立不稳还往下摔了一回,好不容易被扶着坐在椅子上她已是冷汗津津了。
她虚弱地笑着,喊道:“祖母、母亲、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周大婶婶、周二叔叔周二婶婶、诸位表哥表嫂、姐姐妹妹们,我如今腿脚不便就不与诸位见礼了,还望恕罪。”
大太太焦急地打断她,“还见什么礼啊,你这膝盖都流血了快和我回房喊大夫瞧瞧……”
“等等,大嫂,真姐儿可不能走。”刘家二房太太王氏的脸上是五彩缤纷,又是解气又是恼怒,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三房说你和陈文博私会……”
“胡说八道!”曾氏怒喝,“这明明就是我儿心善,见着他倒在地上便跪经祈福,你眼瞎了吗和个死人私会?!”
“大嫂,这可不是我说的,”刘二太太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也不免带出笑容来,“这是三弟妹说的,这里也是三房的丫鬟找到的,巧得不行。”
曾氏的目光如针一般刺向刘三太太,刘三太太躲躲闪闪低着头,今天这种种事实在是在她的预料之外。她原本是安排着将这两人引来,然后被撞见成事的,如此便可摆脱这门婚事,还能给女儿多要些嫁妆。
可谁知,媛姐儿那个胆大的,竟谋划了那么一出,她一时来不及考虑这头,待丫鬟依着计划回问时顿时就露馅了。
一重事那是这两人情不自禁,私相授受,媛姐儿是受害者,可二重事可就麻烦了,旁人非起疑不可,顿时让她悔得不行。
“哎呦,”周二太太嘴角上钩,“老太太,这我可就要说道说道了,你们家的姑娘一会儿落水湿身、一会儿私会外男,这样的教养我们周家是不敢要的,那我儿与贵府二姑娘的婚事就作罢了吧。”
刘三太太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僵硬着说道:“二嫂既然这样说,那我回头就勒死我那丢人现眼的女儿,再去县太爷告我那好侄子一个私……”
“好了,”周大太太皱眉,“周刘两家乃通家之好,二郎和二姑娘这郎有情妾有意,我们这做长辈的也替他们欢喜,既然亲事已定,二弟妹你就少说两句。如今要紧的是如何处置此事,这秀才公老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老太太,您说是不是?”
周二太太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了。
“大太太说得在理,让您见笑了。”老太太杵着拐杖,指使着人去把陈文博抬到室内的床上,再让人去找大夫,把几位没出阁的姑娘送到其他屋子里,让人把这院子围起来,另指派了身边的嬷嬷去伺候陈世文……
待她把这乱糟糟的都理明顺,一行人便将目光放在了刘玉真的身上。
老太太的神情略有些亢奋,柔声问道:“真姐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放心,祖母给你做主!”
“真姐儿……”曾氏担忧地喊着。
“祖母,母亲,”刘玉真暗地里狠掐了自己一把眼里顿时流出了眼泪,道:“我今日和周家姐姐在梅园闲逛,半路上和周姐姐分开,我去看那新栽的宫粉梅,后来二姐姐身边的丫鬟抚柳来找我,说是二姐姐崴了脚她要去找大夫想让我来此处陪一陪,我不疑有它便过来了。”
“哦?又是二姑娘啊,今日二姑娘先是落了水,现在又崴了脚,再晚些时候是不是得丢了命啊?!”曾氏挺直了腰杆,嘲讽道。
“大嫂你——”刘三太太险些气晕过去。
“好了,不要吵吵嚷嚷的,”老太太锐利的目光环视一圈,把好些人看得低下了头,“先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所有人都继续听刘玉真怎么说。
刘玉真心念一动,把原本突发疾病的话改了改,道:“孙女也不知怎么了,进了这门便发现姐夫倒在地上,似是中毒了,顿时急得不行打发了丫鬟去告诉长辈,去请大夫。”
“然后后来,扶柳也走了,她不仅走了还把门锁上,我力气小破不开门,便急得不行。”
“扶柳?扶柳在何处?”曾氏满面寒霜,大声喊道:“去,将人带来,我倒要瞧瞧是谁敢在我们刘家谋害秀才公!”
虽跟了来但一直躲在人群之后的扶柳很快就被揪出来了,徐嬷嬷亲自动手将人推着上前,按倒在地。
“不不不,我没有!”扶柳狼狈不堪,大声辩解道:“我没有下毒!我是瞧见了您和大姑爷幽会,可您也不能这么冤枉我这个做奴婢的呀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