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慰许久,才让曾氏缓过起来,渐渐止住了泪。
狠哭过一场的曾氏情绪缓和了许多,拭干净眼泪叹道:“真姐儿,既然你已知晓了,那娘也不瞒你,只是这事,哎……”
“娘,”刘玉真犹豫着问:“您如今还想着给哥哥过继一个嗣子吗?”
曾氏一怔,反问:“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她嗤笑道:“这事二房不是不同意吗?生怕抢了他们的家业,呵呵。”
“是陈世文,”刘玉真解释道:“前些日子在府城的时候,他问我有没有想过给父亲或者哥哥过继一个嗣子。”
“这样您在刘家也有助力,我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理。”
“所以娘,我们要过继一个嗣子吗?此番应是能成的,您先头曾想过给哥哥留一香火,如今可有改主意?”
曾氏目光涣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沉默了半响才道:“这事,过两年再说吧。”
……
前院,三房的事处理完已经是下响午了,刘家留两位姑爷在家里住下,吃过晚膳后二老爷、大爷和二爷陪同他们说话。
二老爷先是叹气,“家门不幸啊,让两位贤婿见笑了。”
三姑爷钱秀才一整天都如鲠在喉,这样的内宅私事让他这个读圣贤书的人浑身不自在。
倒是陈世文自幼在乡间长大,更难堪的都听说过,对此事只是初闻时略微惊讶,后面除了坚持要周氏一辈子都待在家庙外便神色如常了。
如今听到二老爷这么说,他道:“岳父不必自责,如今分了家,三房也定下了搬家的日子。”
“虽说往后日子会清贫些,但三老爷求仁得仁,想必也是没有什么遗憾的。”
“这倒是,”二老爷哈哈笑,“我这个三弟啊,就是一个情种,想当年母亲给他选了一个大家闺秀,就要下定了他突然反悔,非要娶那周氏。”
“把父亲、母亲都给吓了一跳。”
“后来罚他跪了三天祠堂都不改,无奈应下了成亲后十来年都没纳过妾,好不容易这一两年正常了,却又栽里头了,真是个情种。”
“殊不知,这家花终是不如……”
“父亲,”刘家大爷打断了二老爷越来越不像的话,提示道:“您前几日不是说要和妹夫说一说那市舶司的事吗?”
“对对对,”刘二老爷回过神来,高兴道:“贤婿啊,为夫正要和你说呢,有一桩大喜事,能发财的大喜事!”
“前些日子你王家舅舅遣人送了封信来,哎,你王家舅舅说你在府城一次都未上过王家的门?真姐儿还把她大舅母气得够呛?”
刘二老爷突然想起了信上的另一件事,顿时不满地说道:“我说贤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刘家与王家亲如一家。”
“你既然在府城住了那么些日子,怎么没上门去呢?要我说你们在外租什么宅子啊,直接住到王家去就很好,和家里也是没差的。”
“还有真姐儿也是,对她大舅母也不甚恭敬,你回去就说说她,让她给她大舅母赔礼……”
“岳父,”陈世文的脸上严肃得很,道:“不知王大老爷信里可有说起王大太太和王二奶奶是如何待我太太的?”
“我与玉真夫妻一体,她们说些不干不净的话羞辱玉真,便是看不起我陈世文,既是如此,那便没有什么王家舅舅、舅母。”
“这样的话,岳父往后还是不要说了吧。”
刘二老爷被他这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正待训斥便又想起这是新科贡士,不仅仅是自己女婿,顿时就有些进退两难。
见状刘家大爷无奈地再度提醒道:“父亲,市舶司的事……”
“啊哈哈,对对对,”刘二老爷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贤婿我正要和你说呢,知府大人有一好友,在广州府做官,他说市舶司有个小吏的缺。”
“这不就想到了你,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