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头那儿媳妇刚去的时候,她养的丫鬟就有爬床的,吓得他连屋子都不敢进。”
“你仔细说一说,给我们大伙儿都说一说。”
石榴在众人怀疑的眼光下有些不堪重负,她又不识字哪晓得几月几日,迟疑了半响才道:“是,是两年前割稻子的时候,三老爷在家里……”
“等等!”刘玉真打断了她,严肃道:“你确定是两年前?”
“两年前割稻子的时候陈世文正在守孝,怎会与你在一处?”
“如果是真的那他就要被拉去县衙打板子,而你是要被浸猪笼的,你想好了再说话。”
石榴忙不迭改口,下意识地往后挑了一个时间,“是,是冬天,冬天下雪的时候!”
“可是十一月十五?”,刘玉真柔声道:“那天的雪下得极大,有些冷。”
“对对对,”石榴连连点头,“就是十一月十五,那天夜里。”
“你撒谎!”刘玉真脸色一沉,喝道:“十一月十五我们刘府办了赏花宴,陈世文也是去了的,并且还受了寒在客房住了几日。”
“他那天夜里如何回来与你私会?!”
石榴慌道:“那是,那是他回来之后……”
“又撒谎,”刘玉真嗤笑,“他在刘府住了几日,然后就接到了书院的信,赶着回去在家里待了不到三个时辰。”
“没过夜就走了。”
“对对对,”张氏也想了起来,“那天他回来就说定下了亲事,然后赶着回书院待了两个时辰都没到呢。”
“不过老三媳妇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玉真一顿,解释道:“他后来告诉我的。”事实上是他接了信后告诉她的,所以她才知道,然后用这个把石榴给诈了。
“娘,”刘玉真总结道:“您看这石榴满嘴胡话没一个是真的,可见她说的这事是骗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做我们陈家的姨娘。”
“姨娘?”
刘玉真啼笑皆非地望着地板上的石榴,道:“自古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你这模样也就是寻常,性情说是蠢笨如猪都不为过,连陷害人都不知道找准了证据。”
“这是你说如何,便是如何的吗?还是说你觉得只要是个女的想要给他做妾,我们就会应?他就会应?
“真是荒唐至极。”
硬拉着石榴的桂枝见事情已经明朗,顿时扑哧地笑出声来,“就是,这丫头浑身上下没二两肉,炭都比她白些。”
“还做妾呢,做梦比较快!”
可不是嘛,在乡下人家做丫鬟,活计轻不到哪里去。
以前照顾孩子的时候石榴就要跟着做其他活的,后来更是被打发去扫院子、喂鸡喂猪。
洗衣、洗尿布之类更不在话下。
吃的虽然管饱但也很少见荤腥,她这性子还不讨喜,在饭桌上吃不到什么好的。
石榴这会儿穿着一身有几个补丁的旧衣裳,头上戴着一朵好些年了,没几片叶子的大红绒花。
整个人黑瘦黑瘦的瞧着真不像是十七八岁,月钱就更是没有了,又不是桂枝这般能写会算的大丫鬟。
即使是之前陈家大喜时得的赏银也没有天天在张氏身边侍候的小丫头多。
即使是这样,石榴也是不想走的,走去哪儿呢?家里更穷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