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还想着慧姐儿和康哥儿没几年就要成亲了,他们的嫁妆、聘礼都要开始预备起来。一下子拿出来几千两要伤筋动骨,不如每年准备个几百两买些好木头、玉石珠宝、摆设古玩等物,要用的时候也是很大一笔了。”
“他们的嫁妆和聘礼……”提起此事陈世文犹豫了一下,“就依你吧,祖父说他们四个成亲的时候公中会给一千两,那我们再给四千两,如此补齐了五千两,也就不失体面了。”
“你觉得如何?”说罢他叹了口气,“就是这样的话我们近些年都得艰难些。”
一个人四千两,四个人也就是将近两万两。这对于目前的陈世文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这是一个做父亲的对子女的疼爱,也是当年成亲的时候陈世文答应过的事情,所以刘玉真不但不反对还相当支持。
“我觉得挺好的,我们公允他们就会和睦,没有必要为了些许银子闹得生了嫌隙。”五千两虽然不太够,但不还有各自的亲娘贴补吗,加在一块也就差不多了。
陈世文点头,“是这个理,一样的就很好,既然是亲弟姐就莫要分高低。”
说完了这些,两人又说起了买宅子的事情,刘玉真道:“那我们就去城外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把这座两千两的宅子买下来吧,买了也好早日搬过去,这城里的确越来越热了,担心他们着凉我也不敢使劲儿用冰。”
“只是你不去吗?你也怕热得很。”陈世文这人是她见过最怕热的了,除了当年生病那会儿,稍稍热一些他就要满头大汗,连带着三个男孩都有这毛病。
陈世文摇头,握着她的手道:“你安心住着,不必急着回来,若有人上门也不用理会。我空闲的时会过去住一两日,沐休时也会过去,不会让你一个人的。至于他们的功课也不用担心,我来教。”
……
“娘,娘快来看这里面有鱼!红色和黄色的,好大条!”新买的城外宅子里,瑾哥儿指着湖里游来游去颜色鲜艳不一的鱼哇哇大叫。
他从小到大在桌上见过许多种鱼,有圆的、扁的、黑色的、墨色的,但像水底下这种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还真没见过。
所以他稀奇得很,拉着刘玉真的手指给她看,只看着还不满意,他高兴地转头问道:“娘,这鱼能吃吗?我想吃那条红的!”
“小心着些,莫要靠那般近,仔细落水。”刘玉真紧张地搂住他,不让他走到小船边缘,“我们这会儿在船上呢,动作不要太大。”
“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这鱼看着好看,但吃起来却不大好吃。你喜欢的话让人捞起来,拿个缸养着放你院子里就是了。”
“好!”瑾哥儿答应了,他乖乖坐好但头还是忍不住往外倾,“真好看,那条红色的好看,金色的也好看,”他想了想道:“娘,您让人捞给我,我做一个好看的湖景儿养着它们!”
“哥哥你又要养东西了,”旁边端正坐着的瑜哥儿道:“你养的黑将军还在院子里呢,小心它把你的鱼都吃掉!”
“黑将军很乖的,才不会呢!”瑾哥儿反驳,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片刻,又头挨着头看湖里的鱼、荷花等物,时不时扭头看向后方的刘玉真和慧姐儿,让她们评理。
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小船渐渐驶向湖心,刘玉真见周围荷花绽放,荷叶层层叠叠舒张开来新鲜得很。便让摇奖的婆子们将船停下,然后对慧姐儿道:“慧姐儿,我们摘些荷花和荷叶回去吧,你旁边那一朵就很不错,鲜艳得很。”
慧姐儿依言伸长了手折下了离船畔不远的一朵荷花,好奇地问道:“母亲这是要插花吗?”
“不是,”刘玉真也从另外一侧伸出手去,一边折下两片荷叶,一边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荷叶可以用来做一道荷叶鸡。将腌制好的鸡用荷叶裹好,外面再糊一层黄泥送到炉子里烤,这样做出来的鸡肉嫩,味道也好。”
“今日你爹要回来,正好试试,待会儿把这些荷叶送到厨房里头,让他们烤一只荷叶鸡做晚膳。余下的荷叶洗净送来,晒干之后还可以泡茶喝。”
“娘,爹爹要回来了吗?”瑾哥儿听到刘玉真的话脸色都变了,惊讶地问道,“爹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就要回来了吗?”
“明日是沐休,所以今日下响午爹下衙了之后就会回这里来,二弟你忘了吗?”慧姐儿提醒道。
瑾哥儿动了动身子,有些坐卧不安。
慧姐儿好奇道:“二弟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瑾哥儿抿紧嘴唇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瑜哥儿小声道:“哥哥没忘,哥哥是忘记做功课了……”
心事被戳穿,瑾哥儿脸蛋通红,他回头朝着刘玉真喊道:“娘,我们快回去吧!”可不得赶紧回去,爹回来肯定要检查功课的,他得趁爹还没回来之前把这几日的大字写完,不然可就遭了。
刚搬了新宅子没多久,事情忙起来不过日没检查功课的刘玉真听到后沉下脸,不悦道:“忘记做功课了?来之前你是怎么答应爹娘的?不用等你爹来,回去之后你就把功课拿给我看,若真是没做完,看我怎么罚你。”
……
通往城外的官道上,一辆半旧的马车在一匹健壮黑马的拉扯下急速前进,马蹄敲击在路上得得得的声音平稳而急促,就如同车主人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