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郦悠忍不住又笑了一回,方忍了笑道,“是你家女婿的话,说你是王母娘娘,活生生拆散人家牛郎织女。”
景川侯那脸,就不只是沉下来这么简单了。郦悠忙劝他,“看你,不过是阿凤的孩子话,这也值当生气。阿凤那人,我纵是与他见得不多也看得出来,他是直肠子,说话不大思量,年纪又小,随口一说罢了。”
秦凤仪觉着,自己也没干嘛,结果,就给老丈人拎家去了。秦凤仪心里还怪怕的,生怕岳父大人又向他下黑手。
秦凤仪一幅乖乖样,景川侯却是看他就来火,却还得压着火气,先与秦凤仪道,“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再到衙门口去。”
秦凤仪露出可怜巴巴地模样,“那岳父让我见一见阿镜妹妹。”
“行了,你的诚心,我看到了,也知道了。秦公子,你觉着自己与我闺女天造地设,可我是我闺女亲爹,我得多考虑一二,是不是?”
秦凤仪撅下嘴,“您是真心要考虑,不是诳我的吧?”
“放肆!”
他堂堂一品侯爵,竟被人怀疑信用。
秦凤仪给吓得一哆嗦,仍是仗着胆子,“您别嫌我这样想,您看,您对我多见外啊。叫什么秦公子啊,岳父,叫我阿凤就成。”
说着,他又对景川侯露出个讨好的笑来。话说也怪,秦凤仪这相貌,女人们是谁见谁爱,纵有诸多男子不喜他,但这些人也只是挑秦凤仪没学问啊,人品有问题啊,这些毛病,没人会觉着秦凤仪长得不好。偏生,景川侯就看他这笑不对劲,怎么瞧怎么猥琐。
又猥琐又无赖,景川侯给秦凤仪下个定论,打发他道,“你这就回吧。”
“那岳父叫我声阿凤。”
这小子还得寸进尺了。
景川侯发现,这好声好气的说话,偏有人听不懂,景川侯立刻唤道,“来人!”
俩铁塔般的侍卫推门而入,景川侯一指秦凤仪,“给我拖出去,打!什么时候听懂人话,什么时候停!”
俩铁塔就要过来拖秦凤仪,秦凤仪可不是那种站着挨打的,他当下就要逃跑。结果,两铁塔正堵门前!秦凤仪可是听说过景川侯那黑手,连自己亲儿子都能下死手,他又不是景川侯亲儿子,这打起来更不心疼了。秦凤仪要跑,是前面被拦,后面的是魔王岳父。秦凤仪也不能白白挨一顿啊,不然,老丈人打女婿,告官府人家都不受理,这真是打个半死也没处说理去。秦凤仪真是啥都干得出来,他嚎啕一声就跳起来朝景川侯扑了过去,速度之快,景川侯都没来得及躲闪,就被秦凤仪整个人扑到椅子里。秦凤仪一把扑景川侯身上,抱着景川侯的腰求饶道歉,“岳父,我错了!我现在就能听懂岳父的话啦!我再不敢了!”
他这么贴饼一样贴景川侯身上,铁塔也不能去揭他下来,只得站在一畔等主子吩咐。
景川侯气得,“你给我下来!”
“我不!岳父不打我,我就下来!”
景川侯伸手揭这贴饼,秦凤仪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双臂死死勒着景川侯劲瘦的腰,翁婿二人正较劲,就听小厮在外回禀,“侯爷,骊三爷和平岚平公子过来了。”
景川侯还没说话,秦凤仪听得“平岚”二字,当下炸了!他来京城一个多月,有岳父防贼一样的防他,他是再未见着媳妇一面!不想,他这瞎眼岳父,竟然在家招待姓平的小子!秦凤仪气得,眼圈都红了,也不怕景川侯揍他了,秦凤仪跳将起来,冲着景川侯就是一通怒吼,“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的!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我真心摆在你面前,你是个瞎子吗!就是瞎子,知道我的真心,也不能无动于衷,你是铁石心肠吗?”
骊悠与平岚已是到了门外,听这话硬是没好进去,觉着自己来得好像有些不是时候。
骊悠给平岚使个眼色,要不,咱们先回吧?
平岚点头,想着二姑丈平日多么肃穆规矩的人,不想私下竟然……
俩人正要走,就听得景川侯一声低喝,“你给我闭嘴!”
“我干嘛要闭嘴,我就是不闭!我还得看看姓平的长什么样,叫你这样念念不忘!”
骊悠立刻看向平岚,怎的?这是怎么说的?我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啦?你们姑侄难道是这种关系么?唉哟,误听这等机密,不会被灭口吧?
平岚实在受不了骊悠的眼神,直接上前推开门,道,“姑丈,我们进来了。”
秦凤仪一双含着大泪珠的眼睛抬起时,就见到一个剑眉星目、身长玉立、风姿特秀的锦袍青年站于门口,几乎不必想,秦凤仪脑子里就印出两个大字:平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