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冷漠地瞧了一眼那姐弟二人,道:“若是不想待着,便下船。”
那男孩忽然道:“可你们官兵不是应该要保护我们老百姓的吗?!”
翁璟妩瞧了身旁的谢玦一眼,只听他沉静的道:“是可以保护,但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而去送死。”
说罢,转身与身旁的妻子道:“我们进去。”
翁璟妩点了头,随他一同入了船廊,依旧可以听见外边那对姐弟的哀求声。
她琢磨了一下,说道:“可能是我多虑了吧,但我听说这水上的贼寇多为狡诈。”
谢玦看了眼她:“何意?”
她沉思了一下,靠近他,用二人听到的声音说:“在你去后,这水上的贼寇便猖狂了一段时日,我听说过这水上贼寇掠夺过往船只的方法层出不穷,也有假扮成遇难者上了旁人的船,然后传消息给同党,里应外合。”
她转头往船廊外看了眼那姐弟二人,依旧小声:“虽然那对姐弟看着确实是可怜,但还是派人盯着为好。”
谢玦沉吟了两息,点了头:“我一会让金校尉派人紧盯着他们二人,且会在最近的港头把他们放下船,再安排人送他们去官府,官府会另行派人把他们护送回岳州。”
翁璟妩点头,继而道:“最好是我多虑了。”
回了房,她吩咐明月:“你差个人煮几碗宁神汤,煮好后给方才上船的三人送去。”
明月应声退了出去。
谢玦看了眼棋盘,问她:“可还要继续下?”
眼看就要赢了,她焉能不下?
翁璟妩观着棋盘坐了下来,重新沉浸。
谢玦也坐了下来,看向对面的妻子。
他暗暗的揣测——若是她再输了,也不知她会不会气急瞪他。
如此想着,捻了一颗棋子在手中把玩着,待她下了一子,他也认真的落子。
约莫一刻后。
原本大好的局势,但竟然还是被谢玦给反败为胜了,气得翁璟妩抬起杏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且也已气得全然没了温婉:“你就不能让我一局?”
下了七八局了,她一局都没赢过,若是个会看眼色的,怎么样都会让一局,他倒好,还反败为胜了!
越想越气,心底也越发委屈。
旁的夫妻下棋是培养感情,她与谢玦下棋,纯属就是被他单方面厮杀,她只有饮恨败北的份。
谢玦虽如愿看到妻子再次瞪自己,但看着她有些不对劲的情绪,便知自己是把人惹急了。
他琢磨了一下,商量似的询问:“若不然再来一局?”
翁璟妩拿起枕头就向他砸去:“要下你自己下!”
翁璟妩蹭了鞋子,直接背对他就睡入了里边,拉着薄衾就盖在身上,紧贴着儿子来睡。
翁璟妩虽知是自己技不如人,但心底就是气。
什么木讷玩意,气死她了!
稳稳当当地接过了软枕的谢玦,不知为何,明明又被瞪,又被骂,更是被砸枕头,但心底却是没有一点的不快,反而隐隐有些愉悦。
谢玦知晓自己的情绪要不得,瞧着她气愤的背影,把软枕放回了她的身旁,诚恳道歉:“是我过分了,莫气了。”
翁璟妩还是没搭理他。
谢玦把桌上的棋子分别收入罐子,把棋盘放好,随而又看了眼她,道:“我出去吩咐金校尉注意一下水上的动静,你先歇着。”
交代后,他便出了屋子。
谢玦离开后,翁璟妩才从床上坐起,深呼吸了几息后,也渐渐平缓了过来。
她给澜哥儿盖了小被衾才下了床,走到窗后的小桌坐下,吹着清凉的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