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竟也是生出几分别离难舍的心情,然而,想念归想念、舍不得归舍不得,眼下始作俑者的古镜马上要浮出水面,谁也不能打消我回归现代的念头。
自从妙音阁回来之后,我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每天吃得香睡得甜,跟谁说话都是止不住的笑意,没多久,王府上下便对我赞声不绝,说王妃娘娘平易近人,不摆架子,对谁都是未语先笑。
喜玫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问我是不是收到了殿下的书信才这么高兴。
我一愣,忽然想起魏璧都走了快三个月了,他走的时候桂花还在飘香,如今窗外却是寒梅怒放了。
魏璧迄今还不曾来过一封书信,大概是觉得写了我也读不懂吧,上次练字时他对我可是好一番嘲笑讥讽,就差说我目不识丁了。
常言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再说了,自打叶宛走后,定远侯府也是平静如常,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老夫人肯定也会派人来跟我说,我也没必要巴巴的自己写封信给魏璧吧,倒显得我小气了。
于是我随意安慰了喜玫几句,说殿下正在西北大营忙于和谈,和谈那么大的事,岂能分心,所以是腾不出时间来给我写信的,我既为王妃,总要拿出王妃的气度来,无须在意,只安心等着殿下的好消息就是了。
喜玫却又为难道:“可是,奴婢听说两位孺人都写了信给殿下,不如娘娘您也写封信?”
闹了半天,原来是喜玫听了小道消息怕我落后了,才问我魏璧书信的事,我暗道,我哪还有什么心情
写信,我一门心思只等着李鲛人的人上门来给我递消息呢!
不过听喜玫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也是有一阵子没见到崔孺人和韩孺人了。
虽说不久之后我就可以卸任王妃一职了,不过在其位谋其职,当一天王妃,尽一天王妃的义务,眼下魏璧出门在外,吉凶未卜,我是不是也应当拿出几分正室对妾侍的关怀态度来呢?
这么想着,我便叫了喜玫和葛藤,径自去了两位孺人居住的娇园。
说来也奇怪,崔孺人和韩孺人虽然同为妾侍,但是情同姐妹,二人说什么也不肯分开住,魏璧好像也不在乎,由着她们去了。
我不由地替魏璧担心,两人同住一处,你说你夜间来宿,宿在谁屋里好,时间久了,岂不是十分不利于妾侍团结?
不过,目前来看,二人好像还是挺团结的,至少喜玫常常给我打小报告说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同出同进,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同在异乡为异客,崔孺人和韩孺人恐怕也是惺惺相惜吧!
进了娇院,满院的红梅开得正好,可我的视线却忍不住被梅花丛中的两个曼妙人影吸引了,只见崔孺人一袭白衣似雪,万红丛中一点白,甚是冷艳;韩孺人一袭红衣胜火,却又比红梅更娇媚。
院子里摆了矮几,一人吹笛,一人抚琴,倒是兴致大好。
两人见我来了,便都忙不迭地上前来行礼,又解释说是因为天气寒冷,二人忍不住想起了以前在西质子府时的光景,殿下也是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听她们吹笛抚琴,恰逢殿下远行未归,所以两人便借此合奏一曲寄托对殿下的思念之情。
“无妨,无妨,本妃对殿下的思念之情,和你们是一样一样的,瞧瞧你们,都瘦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让两人各自坐下,细细一打量,两人倒都是身姿瘦弱,楚楚可怜的模样的确是一副对情郎思念过度的女儿。
崔孺人娇滴滴地低头道:“王妃娘娘不要只顾念着我们,您也瘦了不少!”
我偷偷地揉了揉袖中多肉的手腕,又想起早晨梳妆镜中圆润的双颊,忍不住尴尬一笑道:“殿下未归,又尚未有消息传来,本妃也是寝食难安哪!”,又见两人拘谨小心的样子,便大大咧咧道:“两位孺人无须拘束,只管继续奏乐,本妃也是触景生情,正好借此聊以慰藉。”
两人都低头称是,崔孺人又吩咐侍女们重新安排酒果,韩孺人又恭恭敬敬地请我坐了上座,归置妥当后,两人才继续开始吹笛抚琴。
也不知道两人演奏的什么曲子,笛声低沉、琴声悲凉,合起来听极是凄凉,又恰逢大冬天,听着听着我就忍不住想起了《白毛女》--北风那个吹呀,雪花那个飘呀,下一句我差点儿就脱口而出“魏璧出门去躲账了”。
我听得坐立难安,又不好意思拂袖而去,只能面带微笑地坐着,随手端起一杯热热的果酒来掩饰心中的尴尬。
忽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小内侍急急躁躁,也顾不上规矩地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启禀王妃娘娘,来了,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