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不断出现爆炸、炮火、枪林弹雨种种画面。
再醒来天色已黑,她在炕上呆做了许久,直到袁嫂子端了一碗饺子来看她。
“小苏你饿了吧?先吃口东西。”袁嫂子将筷子递给她。
苏采薇看着袁嫂子问道:“我睡觉的时候,有人来找过我吗?”
袁嫂子眼底闪过同情,摇头道:“没有,许是那头还没有清理完。”
苏采薇点头,道了谢,接过筷子吃起来。
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很香。
只是吃了没两口,她突然吐了。
袁嫂子连忙为她递水,惊喜问道:“你是不是有了?”
苏采薇漱了口,闻言愣了一下,回想她跟陆庆平有限的两次,体验不算好,但避孕措施却做得很好,缓缓摇头道:“不是怀孕,我只是闻不得肉腥味。”
袁嫂子讶异:“你以前不也吃肉吗?”
“可能是今天,给那些伤员处理了太多血肉模糊的伤口。”苏采薇缓缓给出了理由。
袁嫂子一听就理解了,连声道:“那我回去给你做一碗素馅饺子。”
“嫂子不用了,我现在没胃口。”
苏采薇婉拒了,又亲自将袁嫂子送出了家门。
袁嫂子临走前欲言又止,不过苏采薇没有追问。
隔壁的丁副旅长结束出海任务回来了,看向她的眼神晦暗不明,她也没有兴趣打探。
返回屋中,她开始背医书,直到书上文字在她眼睛里跳舞,困倦到了极致,她才爬上炕睡觉。
翌日,照常上班。
她依旧负责秦夫人的针灸,之后给周医生做助手,忙碌且充实。
又过了三天,秦夫人的身体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床缓慢行走。
等到秦夫人走累坐下,忽然握住她的手问道:“小苏,你怎么几天就瘦了一圈,可是阿姨这病太让你劳神?”
苏采薇愣了一瞬,她瘦了吗?
这几天忙,她都没空照镜子。
瞧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好像真细了一圈。
“阿姨您误会了,不是您的病劳神,是因为入冬了,天气冷了,消耗脂肪。”苏采薇笑着辩解。
“你这孩子说话真逗,阿姨这里有许多别人送的营养品,我也吃不了,你一会走的时候带回去补补身体。”
苏采薇自是婉拒,但抵不过秦夫人的好意,最终拎了一罐子麦乳精。
回去的路上碰见了秦二牛,她就顺手塞过去:“你受了伤,拿去补补。”
“嫂子我——”
“别说话,回去吧。”苏采薇冲秦二牛挥挥手走了。
走到家属院的时候,天空忽然飘了雪。
她扬起脸,任由雪花落在脸上,冰凉一片。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陆庆平他怎么可能现在就没了!”
隔壁丁家,忽然传出刘湘湘尖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