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电召出租车也是个办法,可是到哪里去找出租车公司的电话号码呢?记得出国前似乎有个专门查询电话的号码,是11几来着?115还是114?管它的,挨个试试再说。
……
正在高歌胡乱思考对策的时候,一辆特斯拉悄无声息的停在了高歌身旁。
高歌被突如其来的车灯强光刺盲了眼,她偏头,右手有些无助的抬起来遮挡在眼前。
然后,也许是车灯的亮度变低了,也许是她的双眼逐渐适应了光线的变化,她看见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不,那人不像是从车上走下来的,倒像是从一片凝滞的黑暗中慢慢浮现出来的,先是一双休闲款的小牛皮鞋,接着是修长有力的双腿,然后是烟灰色的羊绒开衫,高歌的视线被他所牵引,最后仰头看到了那一张令她永世难忘的脸。
左承尧。
昏暗中他的表情神色看不太分明,高歌也不想深究他为何会在她身旁停车。
她逃出国去七年,躲了左承尧七年,她其实并不介意一直躲下去。左承尧是她年少时做的一个梦,美梦也好,噩梦也罢,终归将散失在时光的洪流中。
为什么刚刚她那么急着吃完饭就走,除去不想和邱安洁母女呆在一个屋檐下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她想快点避开左承尧。
左承尧以前不是那么讨厌她的吗?她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就算看见她被车撞到在路边大概左承尧都不会多看一眼,而会厌恶的绕道走开吧。
可是今天,七年后她回国的第一天,为什么他现在却会屈尊降贵的下车来看她呢?
左承尧并没有给高歌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他的行为动机。他凝视了她两眼,接着很快眉头轻皱,弯腰,伸出手来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她的头,左右端详。高歌起先并没有反应过来,愕然的任左承尧捏住了她的小小下巴,然后她很快发现这姿势太过暧昧,并不应该发生在她和左承尧之间。于是她马上扭头挣开他手指的桎梏。
左承尧却也顺手就松开了,只是接下来他又拉起了高歌的手,想要拨开她的袖子查看手臂的情况。
高歌这才意识到左承尧并不是想要对她有什么非礼的行为,而是发现了她过敏发作,正在检查看她红斑起了多少?病况有多严重。
她在心里很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嚅嚅地说,“呃,我猜我可能晚餐不小心吃了花生,有点过敏,你知道的老毛病了,应该一会儿就好了。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左承尧却没有理会她说的话,转身拉开车门,只一句,言简意赅,“上车,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真的没什么大事,我长这么大都过敏了无数次了。不用麻烦你们了。何况,我刚刚已经用打车软件叫好车了,师傅一会儿就会来接我了。”高歌本能的拒绝,她不愿意再和左承尧有什么瓜葛了。
左承尧意外的回头,单眉轻挑,上下打量了一番高歌,像是在认真评估高歌这句话的真实意味。
事实上,这大概是他认识高歌以来,她第一次拒绝他吧。这算是她的进步吗?也好,这样也许会比较有趣一点。
两人之间的时间仿佛有那么一时半刻静止了,高歌有点惶惶不安的看着左承尧,不知道他这样盯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然后突然,左承尧不由分说的一把打横抱起高歌,把她塞进了车内,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护住她的头,免得被撞到车框。
高歌惊呼出声,“oh;mygod,左承尧,你想要干什么?”
她奋力挣脱,双手徒劳的想要去打开左侧车门,无奈左承尧只用一个眼神,前排的徐特助就心领神会的迅速把全车落了锁,任高歌怎么打也打不开。
高歌愤怒的咒骂着:“左承尧,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非法禁锢!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他妈的给我滚开点!混蛋……”
左承尧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嘲讽的眼神像是在说,看,高歌,这才是真的你,一整晚装什么隐忍的淑女啊?
他任由高歌烂骂,俯身继续帮她系安全带。特斯拉的后座本来就空间狭小,两人离得如此之近,他结实的胸膛蹭过她绵软的胸部,他干净的男性独有气息侵略着她的嗅觉,甚至,高歌都能感觉到他的嘴唇不经意的划过了她的脸侧肌肤。她觉得自己那气愤的小火焰像是瞬间就被这点点嘴唇的触感所浇灭了。
又或者不是浇灭,而是升腾起其他火焰,星星点点,诱惑暧昧。
高歌突然觉得自己张口结舌,骂不出更多脏话。
而偏偏这时左承尧却整个身体半压着她,贴在她左耳,柔声说道:“高小姐,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过敏症状。不仅会起红斑,而且还会很快发烧,呼吸困难,说不定还会昏厥。等会儿你倒在路边怎么办?你是从来任性妄为,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大小姐。我却不是见死不救没有人性的冷血。请你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乖乖跟我呆在车上去看病取药。”
语气是一如恋人般柔情蜜意,然而内容却是极尽讽刺之能事。
说完,随着“咔擦”一声高歌安全带被系好的声响,左承尧果断离开了高歌的身体,端正坐好,不再理会她,只自顾自的系好自己的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