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从这一团乱麻中理出头绪,索性继续鸵鸟,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吧。从来她和左承尧之间就轮不到她来思考,从前她仗着对他的爱只知道埋头往前冲,直到撞到南山,她的世界崩塌。现在,经过这许多,她还爱他吗?她无法否定,也不想肯定。走一步算一步吧。正如她对顾思源所说的,她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她与他,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也只能作此打算。
而在高歌神思恍惚的时候,左承尧却一如既往的若无其事的半躺在床上,就好像他没有受伤,也对“丈夫”或“男朋友”的称呼毫无感触。
高歌在心底振奋了下自己的心情,不想破坏这两天两人的“友好和平”度假氛围。
她半是责怪的对他说:“医生说你昨天白天脚就受伤了,为什么一直忍着不说,昨晚还……”
高歌一时没想那么多就脱口而出,她在这方面脸皮一向很薄,说到一半也只得硬生生的把后半句吞下去。不过也不用说完整了,反正两人都心知肚明。
左承尧没有抓住高歌的失言逗她,他无所谓的说:“又不是什么大事,昨天以为忍忍就好了。”
“哪有受伤还乱忍的,拖严重了怎么办?”
左承尧笑笑,“不用大惊小怪,以前比这严重的伤病多了去了,如果每次都着急着看医生,还哪来钱吃饭?”
高歌想起当年他住的那间小破屋,和他拉着她在那里说的那一番关于穷困的话。对贫穷的认知,她从来不足。
她有些心疼的说:“但是你现在有钱了,何必呢?”
“习惯了。”
高歌还想再说两句,左承尧却已经转开话题:“对了,中午吃什么?你点了什么送过来?”
高歌张口欲答,却突然发现之前管家问她的时候,她正胡思乱想早忘了点了些什么。于是她只得搪塞道:“送过来你就知道了,身为一个病人,好好养病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左承尧可有可无的一笑,反正他对中午吃什么也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只是高歌应答完他之后,两人之间暂时沉默了下来,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僵硬。
他们并没有多少正常交流的经验,雪是肯定滑不成了,突然这样意外的一起被困在这房间里,他们可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呢?
从前他们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屋的时候,要不就是争锋相对的吵架,要不就是做|爱做的事。
而像现在这样,既不想吵架,也不适宜做某项床上运动的时刻,几乎从未有过。难道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窝在房间里一起看雪山看几天吗?
左承尧可能也觉得这样的感觉太过怪异别扭,他说:“你自己出去滑雪吧,我只是一只脚有点小扭伤而已,不用你守着。”
高歌却连连否定,撇开一切前尘恩怨不说,两个人既然一起出行,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不应该不讲义气的抛下他自己一个人去玩。
她想了想,然后拿出ipad,有些犹豫的说:“要不,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视频?”
其实房间里有大电视,酒店也提供ipad,左承尧还带着他的笔记本,两个人完全可以各玩各的,但这两日两人同进同出,高歌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两个人绑定在一起当作一个缺省默认选项了。
左承尧却也浑然不觉的欣然同意,“好啊,你有什么想看的?”
“我?”高歌有点赧然的说:“我喜欢看的都是些谈恋爱的,无厘头搞笑的,你应该都没有兴趣。你是病人,还是选你想看的吧。”
左承尧眉毛一挑,“高歌,我再说一遍,我只是踝关节有点小扭伤而已,其他所有部位都很健康,你又想那个……”
在他说出更多之前,高歌急急阻止,“好好好,那就看我喜欢的吧。”
左承尧满意的拍了拍大床他身边的位置,“过来和我一起躺床上吧。就看你自己老看得笑的那些吧。”
“有吗?我看视频的时候会老笑吗?”
“是啊,你睡觉还打呼磨牙呢,你都不知道吗?”左承尧没好气的逗她。
高歌嗔怪的白他一眼,她想,不和病人计较。
她听话的和左承尧并排躺在一起,“《万万没想到》你看过吗?可以吗?”
“没看过,你说看这个那就这个吧。”
左承尧自然的伸出手将高歌揽在怀中,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怀抱,他们做|爱的时候比这亲密得多的时候也多得是,但此时此刻,却似乎格外的温馨,就好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般,在寒冷的冬天一起窝在被子里看无聊的电视节目。高歌觉得连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就躲在这里不回去了吧,雪山静谧不言,没有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