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生看着玲珑缓缓倒地,到底以往的情分还存在他心中。此时听许城之说玲珑无碍,陈淮生抬手揉了揉微疼的额间,轻声道,“送玲珑去休息吧,再让大夫替她也瞧一瞧。”
许城之便吩咐小厮将玲珑送到厢房,又遣了丫鬟替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许城之明白虽然三少奶奶没大碍,但三少爷的表现已然表明了他对这件事情多上心。安置好玲珑之后他便又再带人在玉兰湖畔四处搜查了一番。
而陈淮生一直伴在沈槐身旁守着,那大夫说入夜沈槐便能醒过来。
可直到入了后半夜沈槐始终都是禁闭着眼睛,时间流逝一分,陈淮生的心便揪紧一分。他摸了摸沈槐的额间,见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度,也不见冰凉。
可为何还没能醒过来呢?
陈淮生目光是深深的担忧,他轻声开口唤她,“阿槐?”
可床上的沈槐却丝毫不见动静,陈淮生快步走到门口朝守着的丫鬟急声道,“快去将大夫叫来!”
下人听了陈淮生语气着急,只当三少奶奶病情转险。来不及应答拔腿便朝大夫的厢房奔去。
大夫正睡的安稳,被下人急促的喊声叫醒过来,又听那下人说三少奶奶病情似乎恶化,心里一个咯噔。
这溺水而已如何会恶化,此时大夫哪里还有半分睡意,回房披了件长衫紧跟着下人去了沈槐房中。
陈淮生在房中焦虑地来回踱步,这声响在安静的房中清晰异常,坐在床边问诊的大夫被这声音扰的心中十分不安。
陈淮生见大夫迟迟没有结果,开口道,“她到底为何现在还没能醒过来?!”
大夫收回手,神情也是一副疑惑的模样,陈淮生见此激怒的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朝那大夫冷声道,“她到底怎么了?”
陈淮生身量修长,此时气势十足的摄人,大夫心中顿时一慌,连话都说不大利索,“这、这少奶奶明明是溺水,并没有大碍,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为何竟到了此时还没能醒过来。”
陈淮生听了神色越发的凌厉。
大夫瑟瑟发抖的看着,心中简直有苦难言!自己治病救人这么些年,是断断不能诊断错误
,这三少奶奶只是溺水罢了,可到底为何还昏迷至今大夫实在是不知道。
谁又能想到沈槐在落水之前早被玲珑灌下迷药,这药效未能退却自然是醒不过来的。大夫自然也不曾往这处想,只从这脉象来看,三少奶奶脉搏平稳不似有病症,身子绝无大碍。
眼瞧着这陈家少爷的怒火要烧到自己身上,大夫连忙又再开口道,“刚才老夫已经替少奶奶问诊了一番,三少奶奶的身子决无大碍。”
陈淮生压抑着怒意和慌张,此时他怎么可能再听这庸医的片面之言而就让阿槐躺在这里听之任之。
此时陈淮生满心只想着寻过大夫替沈槐医治,他快步走到门边朗声道,“备车,现在便回镇上!”
下人见状匆匆下去准备。
车辆飞速行驶进镇上,此时已经夜深,街道除了被车辆声响惊动的几声狗吠便再无其他声音。
陈淮生怀中抱着沈槐坐在车内,车内灯光将他冷冷清清的一张脸印再车窗之上。
陈淮生眸子里全是自责,若是自己没被许月安拖住,若是自己跟着阿槐一同去的玉兰湖畔,她一定不会有事。
想到许月安,陈淮生黝黑的眸子更是深了几分。沈槐被许月安三番两次的迫害,自己总会想着当初许月安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心中总想着若是与她说明白许月安自然也就会明白。
今日陈淮生才明白,许月安在陈家浸淫多年早就已经面无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