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心中忐忑,却尽力的维持面上的镇定,等守门丫鬟通报之后,她这才缓缓走进厅中。
在场的大都是镇上生意上的前辈,沈槐谨慎的行了礼,才朝座上的陆老爷问好。
她这一进屋,原本吵闹的大厅似是静止了一般,竟无人说话。
大抵是想不到一个妇道人家来这生意上的宴会做什么!
这静默也不过是片刻,便有人出言道,“怎么?你们陈家没脸来竟叫个妇人来丢人现眼?”
这话一出,便有人跟着出声笑了出来。
邵辰皱眉看着说话那人,只觉他说的这话实在是毫无礼数,那人他倒是认得,是镇上许家铺子上的当家的,一位年逾半百的大男人竟出言嘲讽一个小姑娘么?
却见沈槐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可邵辰却发现她的手搁在身侧有些无措的紧紧握着。
邵辰于心不忍,出声道,“陆叔叔,咱们不是要事情要商量么?”
那陆老爷听闻,目光在沈槐面上扫过,而后道,“是,今日我请众人来却是有要事相商。”
这从始至终竟没有要沈槐落座的打算。
沈槐心知陆家对陈家的恨意,就如同自己因为姐姐而怨恨大夫人其实全然相同,即便受了这些羞辱,她只是不发一言,见陆老爷发话,她默默退到一旁,与边上端茶侍奉的丫鬟站在一处。
陆老爷见沈槐这样子只做不见,心中却暗暗觉得这沈槐实在是无用,他朗声道,“你们都知道,镇外现在聚着不少流民,我便想咱们在镇上安逸度日,也该做做好事了。”
此话一出,却没人开口应声。
邵辰见众人均是面有难色的模样,心中不由有气,这些世家竟只图自个儿享乐!对世间疾苦竟只做不见,何等的铁石心肠!?
他等了片刻,见仍无人应声,眉头紧拧着,开口道,“我父亲正有此心意,镇边上的流民越来越多,若是他们受不住逆反破城那才真正是大难,所以邵家会拿出五十石粮食来救济那些可怜人。”
这五十石倒是能令
城外那些流民安稳度过几日,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等同于是无底洞,即便你保的了他们今日有饭吃,明日又该如何。
在这些商贾眼中,那些流民早晚都是要被饿死的,又何必要浪费这些粮食呢!
邵辰见众人仍旧不说话,心中不由恼怒,正要出声责问,却听站在一旁的沈槐轻声开口,“众人都知,陈家状况不算好,我一个妇人家虽说不能做主动用陈家铺子的银子,但总还能省出些首饰钱来的,虽然不多,但总好过没有,也算是陈家的一份心思吧。”
她这话一出,陆家老爷心中诧异非常,倒想不到陈家倒是有个好媳妇,可转念想起自己与陈家的过节,目光便又冷了冷。
只可惜嫁进了那种肮脏的地方。
邵辰自然也是对沈槐极其侧目,竟想不到这夫人竟如此心善,此时便不由多看了沈槐两眼。
那些商贾是何等精明,听沈槐如此说,许家老爷便当先开口刁难道,“你想的倒是轻巧,你妇人家的私房银子能有多少?!”
自己这些人可是要动轴便是上千两的往那些没用的流民身上抛!
此言一出,旁人自然连连赞同点头。
沈槐只是因为心中怜惜流民,想着今日陆老爷叫大家来应是为了赈灾,陈家的状况她清楚,但总是想要能尽一些薄力变尽一些的,却不想引来的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