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客满,前台姑娘穿着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笑着对他说:“帅哥,可能得等位。”
方野客气的问着:“我找方甜,她在吗?”
“方甜?方甜啊……“意味深长的停顿,还顺便上下瞄了方野两眼,“方甜还真是够有本事的。她辞职了,说是要去南方,结婚!”
“她刚过二十,她结什么婚?”方野一着急就喊了起来,收获了一个好大的白眼。
“我怎么知道啊?说是有一个南方人喜欢她,要娶她,前天就辞职了,你跟我喊什么喊,你喜欢她,自个儿去找她,跟我在这儿闹什么闹!”
方野没再说话,扭头就往里面走,小姑娘拽着他的胳膊,被狠狠的甩开了。
夜总会规模不大,两层楼,一层七八个包厢,方野门也没敲,就推开了第一个包厢的门,里面一阵女人的惊呼。
她们身上的衣服穿的很少。
方野打开了第二个包厢的门……
一楼的包厢他都看了个遍,正要转身去二楼的时候,被两个自称是保安的男人架住了胳膊。
“滚!别他妈找死啊!“
男人低声骂着:“也不看看是谁的场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方野死命的挣着,像一条要挣脱网的鱼,嘴里还大声喊着:“方甜,你他妈给我出来,你别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你他妈给我出来!”
方野被架出了夜总会,推在了地上,裤子破了个洞,连带着膝盖都破了皮,他挣扎着站起来,却被更多赶来的保安拦在了门口。
嘴里反反复复的只有那一个字。
“滚!”
脸上挨了两拳,嘴角渗了血,冬天里,流血都不是很畅快,大颗的血珠,停滞在嘴角,半冻半化的状态。
方野伸手抹了抹。
一个看着像是经理的人走到他面前,问他:“你是方甜什么人?”
“她是我姐。”方野答着,又伸出手背擦了擦嘴角。
“她辞职了,我们没骗你,昨天就走了,至于是不是要嫁人……谁知道呢,这里面的人,说话连一半都不能信,更何况你们家人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外人就更不知道了……我没骗你,也犯不着骗你,走吧,别闹了。”
方野没有走,只是坐在地上没起来,残雪渗进了他的裤子,冰凉冰凉的,手也凉,脸也凉,更凉的是心。
原来心凉是这样一种感觉啊。
仿佛被一把没开刃的刀子来回划着,疼的不深切,但却绵绵不绝。
方野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没再进去,扭身走了,他心里已经笃定了,他找不到方甜了。
她铁了心要走,就不会让他找到。
至于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以后该怎么办,都不是方野该想的问题了。
眼下的生活还解决不了呢,想什么以后?
方野是慢慢的走回去的,裤子就那样露着个洞,冷风灌进去,裤腿都鼓了起来。
现在连腿也凉了,被冻得又麻又痒,他从衣兜里掏出了烟盒,双手护着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一边走,一边抽着,烟雾被风刮到了身后,呛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