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煲了一锅鸡汤。
市场上现杀的鸡,说是养在乡下的,补身体最好,他放在砂锅里,慢慢的熬了快要三个小时,熬的鸡肉都散架了。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而且一定很有营养。
他在学校睡了一上午,中午就出来了,先去了市场,又回了家。
方甜也不是不能干,只不过她肚子很大了,不方便,整个人都很困,每天必须睡到饱,那张脸才能看得过去。
他们关系并不亲密,也不算破冰,只是不吵了而已,懒得吵,谁都累。
方野往保温饭盒里装好了一份,又把剩下的盛到了碗里,青菜是早就炒好的,今天市场上虾很新鲜,也买了点。
这算是他能为这个家里做得唯一的事了。
更确切的说是为方甜。
林雪总是不在家。
大白天的,她也去不了哪里,更何况还没钱,无非是去约个会,和有妇之夫。
道理方野已经讲了八百六十遍,她不听,方野气得捶墙,不然还能怎么办,他是儿子不是爸,又不能揍她一顿。
虽然他很想。
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让他稍微好受一点,要不然憋得慌。
但每天饭点林雪会准时回来,俩人都没钱,吃饭回家吃,已经达成了共识。
今天似乎晚了点,方野看了看时间,决定不等了,他敲了敲方甜的房门:“吃饭了。”
方甜嗯了一声,慢慢的走出来,只有肚子在变大,脸好像更瘦了,像是准备好了一样,把手里的钱塞进了方野衣兜里。
一千块,不算多,是方甜这次回来后一直坚持给的。
方野问着:“不是说没钱了吗?”
“我要的。”
“跟谁?从哪?”方野紧张起来。
方甜却笑了,眼睛里带着一丝嘲弄:“放心,没去卖,没给你们丢人现眼。”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方野喊着。
方甜难得的没发脾气:“不犯法,也不欠人情,我自己搞来的钱,就算有什么事,我也自己担着。”
方野抱着肩膀看她:“说人话。”
“以前认识的男的,有几个,他们图我好看,我也图能要点零花钱,都没多长时间,我找了他们,我都不用说话你知道吗,他们会主动给钱,让我去医院,过一阵出院了我还得去要营养费误工费呢。”
方甜特别无奈,但也很坦荡:“想骂就骂吧。”
“我骂你干嘛?……还是那句话,你真有种。”
然而方甜最近很没种,不舒服,脚面浮肿,鞋子都穿不进去,最难的是半夜总是起床去厕所,她坐在马桶上,哭的不能自已。
哭完之后,洗把脸,事儿就过去了。
路是自己选的,硬着头皮也得往下走。
“你慢点喝,还有呢。”方野把锅都端过来了,给方甜加汤,她竟然意外的爱喝,方野心里打算着,明天再去买一只,最近收入还行,日子过得没那么紧。
更何况生活费都收了。
没多少,他也不打算花,都攒了起来,以后用钱的事多着呢,只能早做打算。
“给齐意留了吗?”方甜突然停下的盛汤的动作,看着方野。
方野乐了:“留了,你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