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易只剩这一个车,要是接受邀兑,屈正清就能形成有车杀无车的有利局面。
要是不兑,好不容易平出来的车,就得练练科目二的倒车入库,重新回到原位。
一来一回,走了两步废棋,同样是被动无比。
无论怎么选,似乎都是一盘输棋。
围观的大爷们,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都认为棋下到这份上,林不易就该投子认负了,以免输得太难看。
然而,林不易接下来的选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既没有兑车,也没有倒车入库。
他根本动都没动自己的车,而是抬起另一匹左马,踩掉了边路的黑炮。
“林先生,你的车没根,这不是白送吗?”谢老大狠狠一跺脚。
“哦,落子无悔呀!”林不易淡淡道。
白送个车,岂有不吃之理?
屈正清再度进车吃车,啪地一声几乎要将棋子拍碎。
棋下到这份上,林不易用两个车,换了对方两个炮。
从子力上说,已经亏到姥姥家。
又是一片嘲讽声响起。
“你连车都没了,屈老板还有两个车,不投降等什么?”
“瞧你刚才那气势,我还以为你是个高手,结果出这种洋相。”
“年轻人就该好好上班挣钱,跑来公园里丢人现眼,让人看笑话。”
……
谢老大跟着也觉颜面无光。
他挠破头也想不明白,林不易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不易不理会众人聒噪,直勾勾地盯着屈正清:“棋圣老爷子,你好像看穿了我的棋。”
屈正清笑意盈盈:“年轻人,是你还不够炉火纯青。”
林不易拿了张纸巾,擦了擦脸和脖子。
双目紧紧盯着棋盘,若有所思。
屈正清又道:“你现在车都玩没了,我还有双车,这盘棋还有下下去的必要吗?”
“好厉害,棋圣就是棋圣,双车都下底了。”林不易身体往后一仰,颓然地摇了摇头。
片刻停顿后,他突然双目一寒:“不过你还是走霉运,将军!”
刚才踩掉黑炮的边路马,马九进七。
林不易连弃双车,就是为了走出这步卧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