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默欲哭无泪地蒙住脸。怎么会这样,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根本没有想清楚,又要怎么面对他呢?
今早整颗心都系在妈妈身上,凭借着昨晚的那股执拗和自责,一心想着放彼此一条生路,让他没有负担地过没有她的生活,自己也能遂妈妈的愿过平淡安稳的生活,不再让妈妈被人使坏。
现在清醒了想想真是被自己蠢哭一万遍……可是他应该,生她气了吧?
她曾经分开之后软弱地想找回他,都被他拒绝了。这回话说得那么绝,说一点都不喜欢他了,再也不想看见他了这样狠心的话,他大概,再也不会回头了吧?
胡思乱想间,卧室的房门突然开了。
她在锁舌松动的瞬间盖上被子装睡,鸵鸟一样把自己大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脚步声渐渐靠近床头,然后是瓷碗搁上床头柜,轻轻的一声。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谢芷默的眉心随着这香气动了一下,只听见身后的人说:“醒了就吃一点吧。”
那声音冷漠又疏淡,把她紧张的心揪在了一块儿。
她皱着鼻尖不说话,五指悄然抓着里侧的被子,巨大的委屈和愧疚陷入绵软的羽绒,像石子入海一样消失无踪。
聂子臣没有等她有所反应,径自离开了房间。
谢芷默听他关门之后脚步声远了,才探出脑袋,懊悔地拿掌心蹭了几下额头。再去看床头那碗热腾腾的蔬菜粥,明明没有资格委屈,却还是委屈得不行。
明笙说得多对啊,都是她自己作的,但是当局者迷这四个字实在太轻巧——哪会有人真的看不清呢?只是求不得放不下罢了。她现在开不了口说挽回的话,也不确定自己的心到底有没有做好挽回的准备,可是就是……舍不得。
就像当初跟他分开那么久,每个无眠的夜里说服自己他已经是不能翻案的过去,但还是觉得如蝼蚁食心一样,细细麻麻的舍不得。
她小心翼翼地去碰碗沿,刚刚沾上热度,门突然又开了。
聂子臣把退烧和消炎的药拿进来,面无表情地放上床头柜。最近时两人的手只有一寸,可却像是一个不能逾越的限定距离。
谢芷默呆呆地看着他,手忘了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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