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流言有矛盾之处,最明显的就是那个「有小孩子在上面跑来跑去」的说法。若这是属实的,但却也不是有鬼,很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形──地下室有什么东西,让过去或附近的「记忆」在大楼里重新上演。
想想,无缘无故塌了那么一个大洞,看的人都心惊,那说法底下确实有些东西,否则一般的大洞怎么会怎么填也填不满?在各道士天师前去视察的这一段时间,不说也已经十多天,直到莫白接手才发现问题来源……
那就是洞底有东西,是一股似有若无的气息。
莫白跟保全打了个招呼,约好时间要下去看看,不过隔天却又发生了坍方,原来那个洞开在东边,现在西边也开了一个!一样的深不见底,幸好没有阴风阵阵,否则地下室就没人敢进来停车了。
原本只打算好一个人下去,不过现在要分成两边跑了。温可自然跟着毕安,莫白就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都没关係。准备了两大綑登山绳,借了三支无线电对讲机,毕安和莫白腰上系着绳索,一点也不马虎的往洞里去。
温可在洞边打着手电筒照明,他可以看见毕安的身影越来越小,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额头居然冒出了汗,地下室顿时闷热的不行,让他的心焦躁不安,彷彿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
登山绳慢慢的减短,毕安竟然已下降了三十多公尺!这是什么样子的洞?一个四级地震就把地面震塌下陷好几层楼高,这该不会是老天爷的阴谋吧!
终于绳子不再动了,温可也已经看不见毕安的身影,手电筒的照设范围不够广,而洞里又异常漆黑,好似底下通向另一个世界。毕安轻松的语调响起,温可才稍微松了口气。
对讲机里传来毕安的描述,这是一个漏斗状的圆洞,上宽下窄,他现在站立的地面只够两个人转身,而地面异常平坦,中央有一个高起的长方形土块,不大,约三十公分长、十五公分宽。
毕安小心谨慎,观察了许久没发现土块有不寻常的现象,这时莫白似乎已经做了一件大事,只听得他说:「挖开土块!」
温可一愣,难道莫白那个洞里也是一样的?
毕安不再犹豫,将土块徒手铲开──这里的土倒是不硬,抠挖了几下就挖出一只老旧的木盒。将盒上的泥拍散,毕安很快的将它带上洞边。温可接过盒子研究,发现它盒面上有个奇怪的纹路,却只有一半!
直觉的,温可认定这木盒不能给其他人看见,于是快手快脚的收进背包里,然后和毕安一起收拾收拾后,迅速的离开。保全问起,也只是淡淡的说有个小纸人埋在地里,将它起出就不会再发生事情了。
在车上,温可忍不住打开了盒子,毫无困难的从里头拿出一张古旧的地图……
两人显得很惊讶,没想到那栋大楼底下还埋有这种东西。
地图有一种皮革味,很柔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做的,上头的字跡还保存得很好。
联络了莫白,他那边居然也是一张地图。
于是他们把它拼起,让小男鬼去认上头的字。
「这该不会是什么不祥的东西吧?」温可见小男鬼一脸严肃,不禁这么猜测。
「应该不是,我们都没发现有黑气或怨气。」毕安说。
「这块破烂还真像我用过的厕纸啊……」小男鬼感叹。
温可手又痒了,忍不住「招呼」几下小男鬼。
「木头呢?」
「木头在我房间,它说要睡觉睡到自然醒。」莫白说。
温可抽了一下嘴角,如果黑乌鸦在的话,牠一定很乐意接──数钱数到手抽筋。不过一块木头,还是长了五顏六色小香菇的木头需要睡觉?这跟小男鬼会肚子饿有什么区别?
被温可虐待过,小男鬼安份了,正正经经的将地图上的讯息翻译出来。
原来这真的是一份藏宝图,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被人分成了两份埋在地底下,但上面的文字描述有一样极其珍贵的东西就葬在地图上的终点。
为何是「葬」?因为终点是一座古墓,宝物是某个死人的陪葬品。
「现在是怎样,真的要学小三爷去下地?」现在小偷这职业这么夯吗?已经流行得偷钱偷到死人家?这年头盗银行盗金库通通不够看,盗墓才是王道吗?
温可很无言。
「……可是地图并没有很明确的指出终点。」毕安点出问题所在。虽然这份藏宝图有年岁的份量,但它的绘画手法却潦草的连人都看不懂,一堆弯来折去的线相互交错,就跟打结的毛线球是一样的。
小男鬼用「你是笨蛋」的眼神睨着毕安,「如果这么简单就让你看出来,那也就不是『藏宝图』了。」宝物当然要藏好,地图只是一种提示而已嘛。
「那现在怎么办?」温可将地图拍照存进电脑,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它收进木盒,再放进保险柜中──这还是他好説歹说才说服毕安买的,不过里面也没放什么东西,更别说是现金。一穷二白的小事务所全部的财產都在银行里,以比蜗牛还缓慢的速度长利息。
毕安说:「先把案子结了……耳环找到没?」
小男鬼在身上东摸西摸,短小的身体扭来扭去好一会儿,表情淫荡的扭屈了一阵,最后从袖子里掏出东西。「这耳环可顽皮,害我找了很久~」
温可接过,丢进夹鍊袋,佣金又到手了!
「地图明天再研究,先各自休息吧?」毕安和莫白不是蜘蛛人,爬洞是累人的,温可体谅他们,一手揪起小男鬼就大步的回房间了。
毕安复杂的目光盯着温可的背影不放,一旁的莫白笑出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