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姐,你对小鱼儿的恩,怕是这辈子无法还了。”小鱼儿泪眼婆娑,重重在我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身子,端起白瓷小碗,果真去了。
“你做什么?!”一把拍落小鱼儿手里的剪刀,“又没人怪你,为什么要寻死?”
——因为不放心,悄悄尾随了,见她果然托小厮捎完东西后,回屋便闭了门,踹开门时,便见她闭了眼睛,握了剪刀,狠狠向自己胸口戳去!
“可是,我会自己怪自己。”小鱼儿垂着脑袋,泪珠打在地上,不时溅起细小的灰尘,“对自己的恩人做出这样的事,还值得原谅么?”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看我身子骨这样壮,这一点血不算什么的!”真想说出“那不是我的血”这句话,但又怕她还操心要我的血,只有忍下肚去(原谅我的胆小,自己的血自己疼啊)。
安慰了一阵,看打消了她的轻生念头,我才松了口气。
只是,从那以后,小鱼儿便一直以“姑娘”称呼我,自称奴婢,我改了她几次,见无效,便随了她了。
至于小承,这个聪明的小男子汉,今天我便答应他,以后镖局再起,便锻炼他跟镖,以答谢他用鸡血挽救我的功劳!——虽然父亲一直不主张他学武,而想让他走科考之路——那有什么关系呢?从每次我压镖上路时,他悄悄目送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羡慕什么了!
秦流云已经走了十一天,他走的日子,时间仿佛变的格外长。
午后,手里捧了暖炉,拿了本《史志》临窗坐了,看会子书来打发时间。
“姑娘,姑娘!”见一直照顾厨房的陈大娘,一边搓了手一边急匆匆奔了进来。
“陈大娘,什么事这样慌张?”立起身来,到门口迎了她两步。
“快点,少主子不知怎么的,在院前的大树上摔了下来,一时动不了,不知腿”陈大娘喘了一口气,正待接着说什么,我便飞奔了出去。
“怎么
不找他娘?”想了想,回了头又问她。
“少主子要找你,想是怕做娘的心疼吧?”陈大娘一边拭汗,一边低了头,掂量着话。
我知她是怕提起娘,惹我不痛快,不再犹疑,飞奔出门,哪里理会得了她在后面大叫:“姑娘慢点,看跌着!”
等我奔到茂仍青翠茂盛的大玉兰树下,只见三个父亲今年刚收的小徒弟,如今搬来这里,暂充作小厮的,正一左一右扶了小承的肩,在树干上靠着,另一个在对面垂了头低语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小承脸色发白,额角冷汗滚落,眼见疼的不轻,“这样大了还猴?!怎么就从树上跌下了?”
“师姐,都是我不好,没接住!”对面的敛了眉,垂了眸。
“姐,不怪他们,都是我自己不好,想显摆自己的轻功!”小承拉了拉我的衣袖。
“你个书呆子还谈轻功?!怎么样,能动么?”吼了小承,心里一时有些不自在,想想从小承出生到现有,我一直对他很淡,他也很有几分惧我,别说吵吵闹闹,连好好和他说句话的情形在我记忆里也没有。
“刚才有些木,现在好些,骨头应该没事。”小承腼腆地笑,“大概磳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