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让李婕退避,思考出这件事诡异之处时,她便听见一道醇厚而低沉的嗓音从内室传来。
随即,一见到来人揭开公隔内室的珠帘走出时,她整颗心都凉了一半。
“郡、郡王为何在此?”她仓皇倒退一步。
兰启阳原先还挂在脸上,不带敌意的笑容瞬时敛下。“不是你让人请我过来,说是有事一叙吗?结果,不但让我等你;而你人来了,还忘了有这回事啊?”
“呃?我并没有——”霎时住口,李婕忽然想起,方才娘亲无比坚持,要她前来阁楼的异样。“糟了!不会是……”
站在房内中央的她,连忙回头,想赶紧下楼要找娘亲问个清楚。
可当她才转身,还来不及站稳,便只听见“砰咚”一声,睁眼看着房门突然关上,察觉应该没有其他人在的房门前,飞快闪过一抹肥胖黑影。
看那体型……不会是她娘亲吧?但,好像啊……连太过于匆忙而跌跤的模样,都一模一样……看样子,八成是娘没错。
“怎么回事?”跟在李婕身后,来到房门前一探究竟的兰启阳,略低下头,同时贴在她耳旁轻声问道。
“门……让人反锁上了。”再次使劲拉扯房门的李婕,脸色发青,心跳加速,根本不敢回头看着兰郡王。
天呀,娘不会真的做了吧?以为将她同兰郡王拐来此地,然后就能……
“不会有事的!”她猛摇头,不敢继续想像任何有可能接下来发生的事。“不行,我不能留在这儿!”
“你这样猛敲门板也没用的。”见李婕失去一派糊涂度日,轻松自得的模样,反常害怕的动手敲击门板,兰启阳有些恼怒。
尤其是当她根本没有听进他的话,兀自越敲越激烈时,他再也克制不了脾气。“这么做只会伤了你的手,快停下!”
他大喝一声,同时一把擒住她双手,阻止她愚蠢而无异自残的举动。“李婕,冷静点!这儿还有我在!别怕!”
“不要!”惊觉他炽热大手触碰到自己的瞬间,李婕的惊慌,也同时到达最高点,像是见着什么妖魔鬼怪似的,李婕使尽全身之力,挥手甩开了兰启阳。
“不可以这样,兰郡王,你千万别因一时冲动,着了人家的道呀!”说什么有他在就别怕?开玩笑,最可怕的——正是他!
他……会不会已经让娘骗着喝下了那乱七八糟的媚药?
“喂喂,现在失去理智,冲动到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才对吧?”兰启阳见她慌张之至,不免好笑。“你觉不觉得,也许你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是他并无异状,不像是已经失去理智,李婕才像是感到安心般,悄悄松了一口气。对嘛,即使娘亲能拿她名义将兰郡王骗来,他也不会这么容易被骗服药的。
“方才那个锁门的人……从背影看起来像是你娘。”他再瞧了瞧门外,确定有那人早已离去,再回头看看她的惊慌失措,他不免有些了然。
“如果你说……邀我来的人不是你,那么,是谁假藉名义,要将咱们两人关在此地?又是为了什么理由?那个人……是你娘亲吗?”
李婕心儿一紧,全身僵硬起来。“没……没的事。我娘……她……她哪敢对郡王如此无礼?”她说得万分心虚。
该怎么辩解,才能让兰郡王的怒气不降至她们身上?
想为娘亲脱罪,可事实摆在眼前,怎么解释都只是狡辩。何况娘亲确实别有居心,她难以理直气壮地辩驳。
“与其花时间想,是谁将咱们关在这儿,不如……不如赶紧找方法离开这儿才是正事吧?”
门被反锁,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李婕从门边一面一步小心退开到窗边,一面小心观察着兰郡王的表情。
她偷偷瞄了眼似乎也被从外头钉上的窗户,李婕的不安直往上窜。她可不想和兰郡王独处;倒不是怕他会对她如何不轨,却是怕自己又多了解他一些。
她不想再知道他是个多么完美的男子…否则,她说不定会…
“为什么?”他气定神闲的朝她走近,看她连眼角余光也躲躲藏藏的,就是不看他,他心里早已有了谱,她一定多少已猜出,今晚这件怪事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