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骄阳于空。
大队的禁军将上卿府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缝隙。
“放肆!”九烟眯眼喝道:“陈大人,这长公主的名讳岂是你叫得的?”
“哼…”她没有丝毫畏惧,满布皱纹的脸上挂着讥讽:“一刻钟之前站在那的是长公主,而现在她身负重罪,即将成为老臣的阶下囚,囚犯的名字怎么叫不得?”
这牛气哄哄的女人正是禁军统领,手中掌握着三十万禁军,镇国将军权利再大,在皇城还是要给陈大人几分薄面,毕竟别的军队根本开不进皇城,这儿还是禁军的地盘。
“重罪?”我挺身前去:“搅合场婚礼,就成罪臣了?那我以前要这么多男人回来,岂不是早扒几层皮的了。”
话音没落,数十杆长枪就向脖子边刺来,暗红璎珞迎着气流紧贴着枪杆,枪尖银光刺眼。
“初儿!”腰间被一股大力拉向后去,扶苏红衣翻滚瞬间挡在我前面,冷冽如寒风,眼中怒气腾现。
要是现在给我个话筒让发表感言,我会跟大家说:大爷心里乐开了花!
我这个人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会出奇的迟钝,或者说将脑细胞全压在一件事上,其他的自然就不关心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神经大条。当下,恰好就心思全放在了两个美男身上,扶苏、九烟行动一致的将我护在身后,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起来,这感情这态度,能不让人心花怒放么?
答案是肯定的,怒放一次都嫌不够。
“陈大人,瞧见了么?我这姐姐别的不说,驯服男人的功夫可是一流,整个尹国怕是找不出第二人。”暖柔早已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调笑说道。
陈大人这才看见暖柔,俯身道:“老臣见过三公主。”
暖柔素手一扬:“免了,大人还是赶紧办正事,帮大家解解惑,让咱们看看大皇姐到底犯了什么罪。”
“三公主说的是!”陈大人对身边的随从嘟囔了两句,然后抑扬顿挫的开口:“今日凌晨老臣的属下在城郊军营中发现叛军,抓住叛军首脑一名,调查得知有人企图密谋迷宫造反!而这个人,正是长公主你。”
“我什么…?”我探头从九烟和扶苏之间的空挡看过去。
“你密谋造反!”陈大人见我这样的反应气的身体直颤,伸着食指对着我上下点来点去。
这平衡感也太差了,她以为自己练了一阳指呢?
“我怎么造反了?”收拢心思,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刚才似是说抓到了叛军,城外军营的异动大胡子早已经跟我说过,我能知道的事,这皇城中少说也有十几人也能知道,她个禁领耗了半个月才带人去老窝?
再看看旁边坐的安稳,嘴角挂笑的暖柔,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她们是,怕是今儿即便我没跳出来抢亲,也会找机会咬我一口。
“哼…”陈大人胳膊一甩,秀做的到位:“抓到的反贼头头正是长公主府上的护院总管秦江,而且,在府上还搜到了凤袍!”
侍卫匆匆端来了一个托盘,上面卷曲的放着件明黄的刺绣丝袍,看不清样式,陈大人伸手掂了起来,在众人面前晃悠一圈:“证据在此,你还不承认么?”
我崩溃的打量着那团东西,心里郁闷怎么古代人都好这口,动不动就是搜出来龙袍玉玺、叛乱书信什么的,都不能来点新鲜的。
“我说,你从哪儿搜刮来个破黄袍子,拿过来就说这是凤袍?”不顾九烟的阻拦跑到前面:“黄色儿的就是
凤袍?你看我家相公身上那件质量不比这好?把人衬得气韵轩昂,可以当龙袍不?大妈,咱们演戏的也得敬业点,道具要做到位不是,不能在乎那几两银子嘛。”
“你…”陈大人又一次伸出了手指,不过这回伸的是两个,开始指我:“你这是强词夺理!”
升级换代还挺快,从一阳指到二阳指了。
我不屑的低头摆弄着袖子,懒懒说道:“那陈大人就是胡搅蛮缠诬陷好人!”
“你…你…!”老人家看是没受过这种气,居然还抬起另外一只手想双枪合璧的指我,不过没等她出手,暖柔就娇滴滴的制止住了。
“大人何必生气?姐姐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在身边面具男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瞥眼看了黄袍子:“尹国律法所定,只有天命皇女的凤袍才能在领后绣黄金牡丹,以示尊贵。这天命皇女历朝只有一个,即在位女皇;而这黄金牡丹的大小样式,也只有一种。”
她拎起托盘上的袍子,翻开领口处,一朵比拇指略大的金色牡丹赫然映入众人眼帘:“这东西一般人连见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去用金线仿制,所以说,这可是货真价值的凤袍!”
顺着的手指看去,心里感觉不妙,这事比我现象中的要麻烦的多。
娇红一闪,扶苏将我拉到身边,眼眸清澈的对我笑了下,之后朗声道:“三公主果然见识非凡,可即便是真的凤袍,大人这么堂而皇之的让手下拿出来,怎能让人信服它是从长公主府搜出?”
被许久不曾见到的笑容震撼,酸涩、甜蜜溢满了心田,眼眶有些灼热,左手用力的握紧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