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看见芙蓉春水神经一松,眼泪簌簌而下:“楼主,大夫们都说公子不行了呜。”
芙蓉春水没有说话,只安抚的摸了如意的脑袋,在身旁少女的搀扶下来到床边,重重叹气:“痴子,当初将话明白告知与他,此时此地的结果皆为他选,罢了,罢了。”
“咳”男子忽然颤抖着睫毛睁开眼,虚弱的张开口:“生死自有天命,凡儿无悔”
“公子?您醒了?”如意惊喜的围上前去,可男子说完那句话后便又不省人事。
房间里是长时间的静默,几个年纪小的丫鬟压抑着抽泣,其它人都将目光投在芙蓉春水身上,似将她视作了神明。而她却坦然的坐于椅中,手间挂着一串佛珠,拇指扣动。
这女人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么?人还没死呢就准备敲钟念佛,念那几下能把人给救回来?
我终于怒了!
“不找大夫医治,他能好么!?”低头的人纷纷震惊的望着我,芙蓉春水旁的女子也眨巴着眼睛,随后又胆怯的瞅瞅那尊大佛的反应。
以前只知道对牛弹琴是白费力气,待到今儿才发现跟人沟通不了更崩溃!一个个跟吊丧似地杵在这,崇拜主义不要那么明显成么?她芙蓉春水说的话就是圣旨,我今儿也要博上一博。
“如意姐,找人给我牵匹马,我认识医术高明的大夫,马上就能请来!”家里有玉阁呢,不用白不用,那些大夫瞧着没一个精明能干的。
如意抹着眼泪看着芙蓉春水,而芙蓉春水则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着我,忽而笑了,百花失色:“就派人跟她去吧,你,叫什么?”
我福身,不卑不亢的回答:“奴婢是新来的丫鬟,莲花!”
正在家中看书的程玉阁被我打包带了过来,路上我叮嘱他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哥哥,他是一万个不乐意,摆着包公脸跟我进了园子。
屋里的人比之前少了许多,芙蓉春水一走自然跟去大帮教众,不过这样更好,我可不想让玉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别人用目光调戏。
如意初见程玉阁有些许失神,随后挪开地方让他医治。
天色渐暗,几点星光隐现
程玉阁起身飞快的写了几个方子:“照此方抓药,有几味平常药房或许没有,不过对你们楼来说应是不难寻到。最后的方子用来煮水沐浴,必须从今晚开始用,他的外伤”程玉阁皱眉看向凡公子:“只能忍,置之死地而后生。”
“谢公子!”如意将方子交给下人,命他们誊写几份尽快将药抓回来。
“咱们可以走了?”程玉阁起身,仔细看了我片刻,抬手为我理着有些散乱的碎发:“我就不该同意让你来。”他的声音很低,充满了怜惜。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得到允许,提前和程玉阁一起回了家。
夜色中的大都,一片繁华
芙蓉坊的人都知道,凡公子身边新来了个丫鬟,叫莲花。
公子命悬一线,是她请来神医妙手回春。而今如意姑娘出楼,这莲花就成了凡公子身旁的大丫头,衣食起居打理的井井有条,没几日就树起威信,颇受楼主重用。
但这个风口浪尖上的丫头不知足,竟跟楼主提了要求:要参加花祭,争花魁!
月光如茵。
楼中雅间已然爆满,来晚的人还在为厅中几个散座争执不休。大厅中央的圆台上,一群如玉娇娥合着
琴声翩然起舞,各色水袖犹如天边彩云,眉如春月,目引横波,那些定力不足的男人贪婪的盯着台上舞姬半露的,当下便升起欲火。
芙蓉春水站在帘后,指着楼下的景象:“一入红尘便无回头路,你可想好了?”
“回楼主,莲花只是想当花魁,卖艺不。”
她侧身,目光中带着探究:“莲花,我看得出你不是寻常女子,这芙蓉坊到底有何你想要的?难不成和那些姑娘一样,为了慕王爷?”
那个大变态~?虽然他没和那些恶心男人一起折腾小青年,但冷眼旁观也算同流合污的一种!枉费我小鹿乱撞那么久,丫人品缺陷竟然这么严重。
“莲花?”芙蓉春水见我满脸愤恨,疑惑叫道。
“啊,在呢!”
她摇摇头,又开始转着手中的佛珠:“下去吧,凡儿这几日也有了精神,你随着他学些东西,等到花祭代表楼里出赛。”
一夜之后,芙蓉坊的人又都听说,楼主同意莲花的要求,让她代表芙蓉楼参加花祭。
要知道,来楼里磨练技艺的姑娘可不少,但皆以个人名义出赛,芙蓉楼金子招牌,凡是楼中推出去的姑娘均可直接进入决赛,而名额只有三个!
刚来的丫鬟竟然占去了三分之一宝座,这样的奇事在大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很多人挤破头想瞧瞧莲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美人,竟有如此能耐。于是,来芙蓉坊指明要莲花的客人不断,但听到的答案都是一样:莲花姑娘不挂牌,只是参赛。
众人哗然,头牌天香在楼里虽是众星拱月,但总有能够得上的王孙公子可以一睹芳容。而这莲花却是有银子也见不到~~?
其实,他们不知道,每日拎个篮子在大门旁边的胡同乱窜的黄毛丫头就是我,而我就是传说中的神人: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