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覆水难收
回程要绕很远的山路,到达离白沙河不远的靖安城,足足耗去了来时两倍的时间。
扶苏白天依旧守着我,可夜晚却一反常态的把我往外推,说自己的失眠症已好了很多,无须担心,有机会多就陪陪玉阁和慕瑾。这话让我更加忐忑,可怎么想,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月光如水,长长的木廊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完。
小厮在前面撑着灯笼引路,我跟着他往玉阁住的园子行去。
“公主,天黑,您小心着点脚下。”小厮低头哈腰的嘱咐着。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分神想着扶苏的事儿,深夜木廊的地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拐弯的时候一不留神,身子便向后摔了去。
“公,公公主~~”小厮大惊着扔掉手中的灯笼,想上前帮忙,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过,转眼间,公主已被一个长的美的不得了的男人抱在了怀里。
“莲儿,想什么想的如此入迷?”慕瑾低着头,耳边的长发顺着毛狐披风滑了下来,在眼前晃啊晃的,“难不成是在想我?”
我靠在他身上,呼吸着那股特有的清香,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下:“是啊,想你想的头痛,连路都不看了。”
慕瑾笑笑,眸子在闪闪的泛着光:“既然如此,今晚跟我过夜可好?”说罢,没等我回应,他便抱着我飞出了园子。
此处府邸坐落于靖安城的最高处,由府后的山坡向下眺望,便可一览全城风貌。
慕瑾抱着我三两下穿过了府院,来到山坡,低垂的夜幕下,街道两旁悬挂着的灯笼如一颗颗璀璨的晨星,布满了整个靖安城。几近盈满的月亮挂在天边,静静洒下寒光,合着偶尔飘过的雾气,美轮美奂。
“莲儿,你跟我爹签下契约,可是出于真心?”慕瑾将我轻轻放下,目光坦然的看向远方,看着他的侧脸,才发现这几日怕又消瘦了许多。
最近过于操心扶苏的事,对于玉阁和他确实关注太少。我心疼抬手婆娑着他尖细的下巴:“若不是真心,我干嘛费那么大劲搅合你的选妃大事?”
慕瑾微微蹙眉,笑容有些苦涩:“可这么多天,我只想起从前很少的片段,大都模糊不清,对于你”他垂眼向这边看来,“似乎体会最多的就是酸涩,我讨厌那种感觉。”
“对不起。”我想了好久,竟没有找到适当的词语去为自己辩解,一路而来,他跟在我身边几乎抛弃了摄政王的架子,却从未要求过什么。玉阁双目失明,看见他的眼睛我就会提醒自己,要对他好,为他找大夫治眼;扶苏失眠,我会每晚陪他入睡,将心思全部投了进去。
而慕瑾表面看起来从前一样,以至于很多时候都会让人忽略他的失忆,很自然的享受他的体贴。其实,我根本没能真正意识到,这个完美无暇的男人,一样需要更多的关心。
他挑眉,将我塞进自己的披风,尖细的下巴搭在我的头顶:“虽然讨厌,可总也舍不得走。”他轻笑两声,继续道:“那场重病后,我只知道自己遗忘了很重要的人,绿水最初会将以前的事说给我听,可每次听到一个名字,脑袋
就像裂开一般的痛,之后再想那个名字,却总也记不住。直到某夜,梦见个美如精灵的女子,她穿着金色的衣衫,光着脚迎雪而舞,踏过的地上开满了鲜红的梅花,比落梅谷中的还要娇艳虽然并未看清她的相貌,但我仍欣喜若狂,思考许久决定放出消息,要娶花魁为妻。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声音,它告诉我,一定会在花祭上找到她”
我像猫儿一样缩在他怀中,听着有力的心跳,缓缓合上眼,若有似无的应了声,心潮澎湃。
金衣红梅,正是那晚在芙蓉坊赢得花魁跳舞时的景象。我还清楚记得,慕瑾一袭紫衣的靠在二楼的廊柱边,桃花般的眼睛从始至终从未从我身上移开过,当他慵懒的说出一万两黄金的天价时,白皙的脸颊上隐现出艳若桃李的红。
也许那时,心已慢慢沉沦,被这个倾国倾城的男人所吸引
慕瑾似是陷入了回忆,嘴角勾起柔和的笑,少了妩媚,少了妖娆,洁净如莲:“花祭那晚,我从头至尾目不转睛,可惜,她们都不是,连万分之一的相似感都没有。直到你的出现”
他的话像是一首低吟婉转的歌,轻易的拨动心弦。
我仰起头,吻着他的嘴角,煞那间感觉到他的僵直。
“瑾,我想要你。”
慕瑾忽然低头看着我,眼睛愈发的眯了起来,紧接着毫不犹豫的啃上我的唇瓣,一发不可收拾。身下是厚实的毛皮披风,他伸手解着我前襟的衣带,迅速将多余的障碍祛除,没有过多前戏,像是一把燃烧的火,坚定的挺入。
在寒风中的皮肤反射性的颤抖,可我根本感受不到冷,随着他的起伏,不断低吟。
他双眸明亮,久久的凝视着我。
我咬着嘴唇攀上他的脖颈,抬眼忽然发现,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无数洁白轻柔的雪花从天而降,缓缓落在发间、脸颊,刚刚沾到就融化成一滴水,沿着皮肤滑了下去。
“唔”慕瑾忽然呻吟了声,停下动作,一手抓住头顶的长发,狠狠的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