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皖昭知道她说的是谁,他拂去她的泪水,有些哀伤:“苏氏生前待你和善,处处维护你,本王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对她的死愧疚,可翎儿,这不怨你……”
汪燕翎被戳中心思,她无奈地笑了笑:“如果不是因为维护我,惹得她被崔氏记恨,她就能平安生下素娴,不至于母女阴阳相隔。”
安皖昭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也是本王的错,当时本王带兵出征时,应当将尹霄留下来保护你们,是本王疏忽了……”
“将崔氏扔到乱葬岗,别污了本王的府院。”
“是。那夕瑶院的下人……”
安皖昭看了一眼怀中的人,想到她之前的求情:“他们这些年也不容易,让管家多赏些银钱,放他们出府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
……
翌日,崔氏被安皖昭处死的折子送到了皇帝面前,他总算觉得胸口堵的那口气舒畅了许多,看到后面,安皖昭想要为汪氏册封王妃的事,办一场婚宴,大摆宴席三日。
皇帝想了想,在最后朱笔一挥熟练地写下:知道了,准。
张公公在一旁侍奉笔墨,看见皇帝脸上的阴霾散了许多,他也放松几分。
“靖王这些时日监国辛苦,府里又有喜事,朕也该送些贺礼过去,让人去办吧。”
“是。”张公公应声道。
一旁罗汉榻上坐着为皇帝绣寝衣的林晚竹,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他:“皇上,人死了也算是喜事吗?”
“七弟要为汪氏册封王妃,办一场婚宴热闹热闹,不是崔氏的事。”
林晚竹点点头,又绣了几针:“那皇上替臣妾也送一份贺礼吧。”
皇帝没想到林晚竹会这么说,放下手中的笔看她:“我记得,你与靖王府也没有什么交集,为何要送礼?”
林晚竹仔细绣着手中的寝衣,她实在不善女红,偏皇帝还想要她亲手做份新年贺礼给他。她轻声道:“臣妾不过知道靖王妃的过往,心疼她,如今她苦尽甘来,臣妾想要为她贺一贺罢了。”
“卿卿想送什么?”
林晚竹想起汪燕翎自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好,安皖昭一直都不敢让她再有孕,便开口道:“皇上可有能让靖王妃补回身子虚空的药?”
外头的人只知皇帝最善用毒,除了她和亲近侍奉的人,几乎无人知晓他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好,那张给月国的治疗疟疾的方子都是出自他的手,只是皇帝不愿让人知道他善于医术的事情。
皇帝听了她的话,便想清楚了几分,又有些骄傲:“有是有。可卿卿,为夫的东西可不是轻易给旁人的。”
林晚竹一副看穿了他心思的表情:“唉,臣妾猜皇上这次是想要靴子了……”
皇帝其实没想要什么,不过想逗逗她,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这双靴子,他要定了。只是,这针线活做的太久伤眼睛,对她身子不利:“听闻卿卿近日学了新曲,朕要第一个听。”
林晚竹想到内务府清点雪阳宫烧毁的器物中包括自己心爱的琵琶,简直心都在滴血:“皇上忘了,臣妾的琵琶葬身火海了。”
可恶的崔氏,害得他不能第一时间听到卿卿的新曲,想要把她从乱葬岗挖出来鞭尸。
张公公突然想到什么,讪笑着插了一句:“皇上,内务府说,新寻到一把琵琶,名唤‘清徽’,据传是星晚大人用过的琵琶。奴才瞧过一眼,看着便名贵无比,那琴身都是由纯白玉石制作的……”
清徽?好熟悉的名字。
林晚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画面,那是清风涧?坐在石凳上抚琴的是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星晚,她所奏的乐曲,是她近日新得的乐谱,她看着前方巧笑倩兮:“哥哥,元君大人,此曲如何?”
“妹妹的琴声绝佳。”
“元君认为此曲甚好。”
熟悉的声音传来,画面给到了缓步走来的紫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