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燕翎听到她这般阴阳怪气,心中满是厌恶,却还是微笑着上前一步,语气不卑不亢:“妾身敢带人来,自然是得了王爷授意,那便是合规矩的……”
崔瑶佳的笑容僵了僵,她这般狐媚惑主,怎会真心带人来给人医治:“我已经让人拿了金疮药给小庆子,想必过几日,他便好了,既然小庆子成了我院子里的下人,自然是不会让他死了,就不必侧妃费心了……”
汪燕翎简直觉得她的话匪夷所思,她脸上的笑容散去,声音也冷了不少:“尹霄侍卫审讯是府院内出了名的严苛,经过他审讯的人,即便不死,也会没了半条命。王妃这般阻拦,不许他就医,是不把下人的命当命吗?”
崔瑶佳长到入鬓的细眉皱了起来,她刚想说什么,一旁的莲儿便已经两步合一步便走到她面前扬起手就要打她,被身边的侍女一把抓住:“王妃好教养,一个侍女也敢对主子动手?”
莲儿挣扎着,即便被钳制着,可嘴上还是不饶人:“侧妃对王妃出言不逊,乃是大不敬!奴婢教训侧妃乃是替王妃管教您!”
崔瑶佳看着被汪燕翎的两个侍女钳制住的莲儿笑了笑:“莲儿不过是护主心切,侧妃想必也不会与她计较。”
汪燕翎不想与她多费口舌,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转头看向身后的医官:“王爷嘱咐医官去给小庆子诊治,就快去吧。”
“是。”
说罢,医官便提着药箱进了偏殿。
崔瑶佳从台阶上走下来:“我竟不知这夕瑶院已是侧妃来管了,又是抓住我的侍女,又是替我做主……”
汪燕翎心中无语至极,摆了摆手让下人放开莲儿:“妾身不敢,妾身奉命前来,还请王妃莫要怪罪?若王妃执意问罪,那便尽管告诉王爷就是……”
说罢汪燕翎带着人绕过面前的女人,进了偏殿,而崔瑶佳也跟了进去。
里面拉着帘子,只能看到太医和两个小太监在里面忙活。
梨儿毕竟一介女子,只能站在帘子外落泪,看见汪燕翎和崔瑶佳一前一后进来忙福身请安。
汪燕翎上前安慰道:“不哭了,刘医官是府里最好的医官,他会没事的。”
此时,崔瑶佳也开口了:“梨儿,你放心,我是不会让小庆子死了的,定会医好他。”
一阵尴尬的沉默,让崔瑶佳面子挂不住,便冷着脸离开了。
汪燕翎瞥了一眼出了门的崔瑶佳,将手中的帕子递给梨儿:“唉。若是你不愿留在这儿,我倒是可以去求王爷将你调离这儿,你可愿意?”
梨儿心怀感激地看向她跪下:“多谢侧妃,只是小庆子如此也是为了奴婢,奴婢不能就这样扔下他不管……”
“等他好了,我会帮你们求情的。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昭翎院找我,我就先走了。”汪燕翎知道这院子里没有几个真正好过的,她能帮的也会尽量去帮他们。
……
青竹幽居中,皇帝正坐在桌案后为一幅画上色,张公公面露喜色进来禀告:“皇上,贵妃娘娘已到栖鸾轩。说是沐浴更衣后,便来向皇上请安。慧嫔娘娘说身体不适,想歇着了……”
“知道了。朕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张公公讪笑着:“郦城织造署新进贡的蜀锦纱缎,按皇上吩咐,都是贵妃娘娘最喜欢的颜色,那绣的海仙花也是栩栩如生啊!还有成套的首饰发钗都是准备好了的!做大氅的狐皮也是上好的,贵妃娘娘见了必定欢喜!”
皇帝轻嗯一声,落下手中上色的最后一笔,把画笔放下,双手将画小心拿起来,看着画中跳舞的人,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过来看看,这幅画如何?”
张公公走到他身旁,看到他手中的画,一副惊喜的样子:“皇上画技精湛,栩栩如生,那是连宫中的画师都比不上的!恕奴才多嘴,这梅树下跳舞的是贵妃娘娘?抚琴的是慧嫔娘娘?”
“嗯。你倒是眼光好,一眼就认出来了。”
“奴才眼拙,不过是皇上画得像罢了!”
皇帝微笑着小心将手中的画递给旁边的张公公:“拿去让人裱起来,等回宫后挂到同心殿,想着贵妃也喜欢……”
“是。”张公公让人小心将这画拿了下去开口问道,“皇上,婉妃虽已传旨回宫后册贤妃,但皇上为何未曾提过册封礼?”
皇帝看着下人小心将画收了下去,若无其事坐回龙椅上,语气淡漠:“贤妃?册封礼?她也配?”
张公公闻言自是知晓他有主张了,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候在一边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