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年妈妈一听,感慨:&ldo;乌桃,你这孩子年纪小,但是懂事,做事也有格局。我也这么想的,所以去年他放弃了美国大学的邀请,我们都非常遗憾,这次是公费外派留学,再也不能错过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劝他去美国,在美国,有他爷爷的朋友照应着,也有他的堂叔帮衬着,我们的希望是,他能在国外拿到博士学位,之后留在美国大学工作几年,等有了一些研究成果,再考虑回来报效国家,这样对他的前途,对我们国内的研究工作都有助益。&rdo;
她声音顿了下,叹道:&ldo;这怕是得不少年了,也不忍心让你这么一直等,白白耽误了。&rdo;
乌桃听着,便笑了:&ldo;那我回头再劝劝他。&rdo;
叶蕴年妈妈略犹豫了下,看着乌桃:&ldo;乌桃,他这孩子是个倔性子,认准了的事,就没有回头的,现在他要放弃这个机会,家里闹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还是得靠你了。&rdo;
乌桃:&ldo;阿姨,我会想办法。&rdo;
叶蕴年妈妈握住了乌桃的手:&ldo;乌桃,我知道我现在也许太狠心了,逼着他出国,这在你看来可能就是棒打鸳鸯了,但是他这孩子的性子显然不适合走他爸爸这条路,他要走的就是他爷爷的路子,但是这些年,我们也经历了一些事,风风雨雨虽然熬过来了,但谁知道以后呢?国内研究环境条件比起国外差太远了,我们也落后太多,他必须出国进修,这是我们的想法,也是科学院几位领导的想法,这是我们所有人商讨出来的方案,是满足我们家族利益,也满足祖国利益的做法,所以为了这个,我们必须足够狠心,哪怕有所牺牲,也在所不惜。&rdo;
乌桃望着叶蕴年妈妈,她理解的,她真的理解。
她也没有丝毫去怨怪叶蕴年妈妈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叶蕴年妈妈是为了叶蕴年好。
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儿女好,不盼着他能得到更多机会。
况且,这还提到了家族利益和祖国利益,这也是她没有勇气去挑战和抗衡的。
甚至她觉得,当天平的那头是叶蕴年的个人志向、家族利益和祖国利益的时候,天平这头的自己是如此无足轻重,哪怕叶蕴年有一时的犹豫,其实当理性下来,放弃自己依然是他必然的选择。
她苦笑了声,终于道:&ldo;阿姨,其实我已经和蕴年说了,告诉他,我也会积极努力争取出国,最晚大学毕业就要出国,我们最多分别四年。不过你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都可以说。&rdo;
叶蕴年妈妈看着乌桃,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清纯漂亮,可是说话做事又有一股清凌凌的果断,这样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况且她之前也觉得或许这个小姑娘就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了。
当下有些不忍心:&ldo;乌桃,你可以再考虑下,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你跟着蕴年一起去。&rdo;
乌桃坚定地摇头:&ldo;阿姨,不用了,别说我根本不适合,就算适合,我也不舍得我妈妈哥哥,我从小没爸爸,我妈妈和哥哥一直用心培养我,不能丢下他们就这么走。&rdo;
叶蕴年妈妈:&ldo;其实阿姨也不好让你多说什么,你就多哄哄他,和他说你一定尽快想办法,还会给他写信,总之安慰他一下,让他没后顾之忧。&rdo;
乌桃:&ldo;好,我明白。&rdo;
说着,她从手腕上褪下来手表。
这手表已经跟着她快一年了,是叶蕴年送给她的,这物件比较贵重,她记得妈妈说过的话,如果和人家闹掰了,就一定要还给人家。
她褪下手表来,推到了叶蕴年妈妈面前:&ldo;阿姨,这是蕴年送给我的,我想还给他,但是现在还了,他不一定怎么想,你替我先收着吧。&rdo;
叶蕴年妈妈:&ldo;这个既然是蕴年送给你的,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就留着吧,做个纪念。&rdo;
乌桃笑了笑:&ldo;阿姨,我家虽然穷,只是普通工人家庭,但是我妈管我挺严的,她一直告诉我不能随便收别人贵重的东西,这个对我们来说太贵重了,我不好再继续戴着了。不然,我永远没法忘掉他,也没办法开始我的新生活。&rdo;
叶蕴年妈妈犹豫了下,到底是收下了:&ldo;这块表,我会在合适的时候交给他。&rdo;
收下手表,她望着乌桃:&ldo;你是一个好孩子,以后遇到什么事,和阿姨说,阿姨能帮的一定帮。&rdo;
离开后,乌桃心里其实有些乱,但又觉得,想得格外清楚了,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楚的。
难过吗,当然难过,但是心里隐隐的难过被理智压制着,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知。
她也不太想回家,就怎么慢条斯理地在大街上晃荡,晃荡着时,孟士萱过来了,拉着她的手:&ldo;你怎么了,跟游魂一样,叫你你也不理!&rdo;
乌桃:&ldo;我刚和叶蕴年妈妈说了一会话。&rdo;
孟士萱一惊,马上护崽子地道:&ldo;她对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说不好的话了?&rdo;
乌桃笑了:&ldo;也没有,她给我分析了当下的形势,分析了叶蕴年为什么必须去美国,我是赞同她的,她说得有道理,况且其实她不找我,我也这么打算的,只是她找我,更让我清楚地明白,我和叶蕴年‐‐&rdo;
她深吸口气,终于逼着自己说出这句话:&ldo;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