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祖父与族中不知为了何事产生了分歧,而后他们这一支便与族中再也亲近不起来了。如今虽说祖父已经官拜户部右侍郎,但族中不少老人对祖父还是颇有微词。
余氏对外一向以清流自居,实则清贫得很。守着往日的辉煌,还以为自家是什么清贵。
然而除了他们这一支,其他房头还在吃老本,指着祖产过日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又不事生产,哪里剩下什么家业?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最后,为了和祖父置气,竟然将余泗霖推了出来,神童之名传得沸沸扬扬。
若不是祖父见此子确实有几分才智,干涉了此事,只怕这位都能被养废了。
“此次比试十分重要,为兄也是想提醒你,若是想今后仕途顺畅,今日便不能叫杜尘澜给抢了风头。”余韵透过眼前茶水中朦胧的水汽,望着余泗霖的目光满含深意。
余泗霖愣住了,其实他自从进了晨鹭书案之后,七哥对自己并没有多照顾,从未主动找过自己。
他也知道七哥这一支与族中关系并不好,他这一支是嫡系,而七哥这一支却是旁支。然而族中却还要靠旁支时不时地接济,嫡支自认丢了脸面,因此关系一直都这么不远不近地处着。
其实叫他说来,这旁支有了出息,嫡支根本无需嫉妒。外人可不管你是嫡支和旁支,谁有了出息,还不是整个杜氏沾光?何必非要分什么嫡支和旁支?
只是他人微言轻,几个房头之间,早已经是积怨已久,哪里是他一人能阻止的?
“杜尘澜的根底,七哥是知道的。这两年的榜单名次,相信七哥也能看明白。若非他相让,我哪里机会登顶?”余泗霖苦笑一声,对上杜尘澜,他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余韵皱眉,虽说余泗霖说的是实话,但身为读书人,意志这般消沉,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如旁人。时日有一久,还能有信心?
“杜尘澜为的便是贡生的名额,他自然要哞足了劲儿争取。而你不同,没了动力去鞭策你,你当然是得过且过。然而这次不成,如今人才汇聚,八方云集,你今日必须得好好表现,争取盖过杜尘澜的风头。”
“可是有什么说法?”余泗霖听得余韵一直在提及此事,心中不禁一动。
“今日会有两位朝中重臣要来,你若是入了他们的眼,日后也有一份助力。虽说咱们与皇后娘娘亲近,但皇后娘娘终究是后宫女子,朝堂之事,不便插手。”
余韵看在是族亲的份儿上,已经算是将话都挑明了。若是今日余泗霖还是叫杜尘澜抢了风头,对方入了贵人的眼,他们这不是错失良机了吗?
余泗霖立即正色道:“是!必将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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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尘澜在铜镜前打量了自己一番,见穿戴整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这才出了斋舍。
他之前听到了不少风声,除了玉林书院的学生,今日来的贵客可不少。心中暗下决心,待会儿定要好好表现。
虽说他不想过早站队,但入了那些人的眼,也算是一份人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