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们杜氏在靖原府的日子不如从前了,若再不想法子,只怕日后靖原府也没了杜氏的立足之地。因此,为父打算来京城看看,或许是一条出路。”
杜淳枫沉默了,他看出老爷子这是要铁了心来京城做营生了。
“为父去你那铺子和钱氏的铺子看过,采买的人非常多。钱氏那铺子,不乏大户人家。咱们家做得是布匹、首饰、皮毛等买卖,京城这样的铺子不少,咱们并不占优势。”
“是!儿子刚才便说过,咱们杜氏的买卖,在京城,已经有不少家了。更何况,他们也是京城的老商户了,咱们比不了。”
杜淳枫叹了口气,其实父亲什么都明白,这会儿要做的,就是逼迫他们三房吧?这是又瞄上了钱氏的水粉铺子,还是他的小食肆?
“为父觉得澜哥儿主意正,你不如问问澜哥儿,给其他两房也想个营生?你如今发达了,可不能忘本啊!他们是你的兄长,打断骨头连着筋,日后焉知你没有用到兄弟的时候?老三,人不可太过绝情。宗族本就是约束,更是依靠,想要独善其身,注定走不长远,杜氏一族没有这样自私自利之人。”
等杜高鹤将他的想法说出口,杜尘澜竟然奇异地松了口气。
他放松了身子,其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与自家父亲说话,他下意识地身体紧绷,就怕父亲语出惊人。
“父亲!澜哥儿是读书人,哪里会做买卖?之前出了几个小主意,但从未插手营生之事。若是他出了什么主意,最后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大哥和二哥岂不是要埋怨我们三房?”
“你只管让他想法子,成与不成,为父自会判断。不过是些小事,你不会不答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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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郡三十八年四月二十四,传胪大典!
洗月望了一眼窗外,天边出现了一丝光亮,他连忙端着铜盆进了内屋。
此刻,杜尘澜早已起床洗漱了。
“少爷!这会儿是寅正,咱们得快着些了。”洗月朝着杜尘澜催促道。
杜尘澜身着玄色四周镶深蓝色宽边的交领直裰,这是举人、贡生、监生所穿戴的常服。不过,没什么重要的事,自然不会常穿。今天传胪这等大事,必须得穿。
理了理直裰,杜尘澜今日来不及练字和习武了,用过朝食之后,便要去宫门前候着。
杜淳枫和钱氏在外院看着杜尘澜坐马车离开了府中,不禁相视一眼。
“不知结果会如何?澜哥儿在读书上花费了这么心血,只希望他得偿所愿。”杜淳枫叹了一声,终于到了这一日。
“相信他,他何时让咱们失望过?”钱氏抿唇一笑,澜哥儿做事向来稳妥。自从上次澜哥儿将老爷救回来之后,她对澜哥儿就有了绝对的信心,不论是何事。
“前头可是杜尘澜杜公子的马车?”杜尘澜坐在马车内,正闭目养神,不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