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本想问问他院儿里的那两个丫头打算如何处置,只不知是不是年岁大了,一转身就给忘了。这两个丫头年纪不小了,她们的心思我也能看出来,死心塌地的,一门心思都在澜哥儿身上。”钱氏叹道。
金妈妈也跟着叹了口气,“可奴婢瞧着,少爷似乎没那意思。待她二人和待洗月他们似的,没瞧出有少男少女的心思来。”
“澜哥儿是什么人?他性子本就稳重,想来精力都放在朝堂之上,与那些世家子可不同。我瞧着他像是没开窍,对男女之事实在不上心。”
钱氏也跟着点了点头,澜哥儿的心思都在朝堂之争上,男子若是一门心思扑在权谋上,哪还有儿女情长?
“可这两个丫头年纪不小了,若是少爷没那心思,倒也不能耽误人家。虽说只是下人,但咱们府上待下人向来仁善,到了年纪的下人,都是指了婚的。再者若是这般不闻不问,将来少爷开始说亲,起了什么心思,闹那些个幺蛾子,得罪了新妇,不利家宅安宁。”
金妈妈觉得太太有些难办,毕竟是过继来的孩子,又摸不准少爷的心思。倘若一个处理不好,母子间再因为这样的事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毕竟是照顾澜哥儿的老人了,等澜哥儿回来,我便提醒一番,随他处置吧!反正是他屋里的人,不过大婚前将这两个抬成姨娘是绝对不成的,没得埋汰将来的亲家。”
出了府,坐上马车的杜尘澜哪里想到钱氏和金妈妈正在讨论他的婚事?
其实杜尘澜明显察觉到钱氏态度的转变,许是上了年纪了,钱氏最近脾气温和了不少,语气不似先前那般生硬,话也多了许多。
然而,杜尘澜能看出钱氏是感到孤独了。按照钱氏的年纪,早就应该抱孙了。
可钱氏和杜淳枫只有他这么个儿子,还是过继来的,府上也没其他的小辈,难免会觉得有些孤独。他日常忙碌,更是没时间陪着的。
杜尘澜打定主意,以后有时间还是得多陪陪二老,毕竟三房人丁稀少。
想到钱氏夫妇,杜尘澜不免又想到孔德政。孔德政膝下只有一名嫡子,比生母大了一岁,如今连孙子和孙女都比他大了。
或许当年孔德政与外祖母的确有深厚的情谊,除了那嫡子和生母,之后便再没了子嗣出生。对古人来说,也算是情深义重了吧?
只可惜受这世俗的压迫,愧对外祖母,更愧对那位发妻,伤害了两个女子。
“大人!到了!”洗月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杜尘澜这才将心思收了回来。
走过之字形浮桥,之前来时,湖边那片郁郁葱葱早已凋零。水上升起的白雾漫过脚面,透露出几分萧瑟,又夹杂着几分诗意。
“杜大人!依旧是老规矩,奴家便送您到这儿了!”少女娇柔的声音响起,好似山间清泉一般悦耳动听。
“有劳锦素姑娘!”杜尘澜点了点头,笑道。
锦素一抬头,不期然撞进了对方漆黑的眸子中。杜尘澜的身量很高,她只及对方的肩膀处,对方低着头与她说话,他们靠得有些近,她一抬眼就看到对方细润的肌肤和修长的脖颈。
距离上次相见,杜尘澜看起来又多了一些沉稳。清朗的少年声也低沉了几分,锦素不得不赞叹,这位杜大人的确是位风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