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州瞪大了眼,察觉到脖子上传来冰冷的痛意,仿佛从骨髓中渗透出来一般。
“别杀我!求求你被杀我!”杜海州紧闭双眼,惊骇地大叫。
就在洗月要手起剑落之时,杜尘澜挥了挥手。杜海州立刻瘫软在地,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冲刷着血水模糊了整张脸,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瞧着杜海州苍白又狼狈的模样,杜尘澜走近他的身边,俯视着他。
“四哥可莫要以为弟弟我心狠,其实我这是在救你啊!”杜尘澜双目紧紧盯着杜海州,眼底的认真让他浑身一震。
“四哥,可别怪弟弟没提醒你。等你没了价值之后,将你一脚踢开都是你捡了便宜,就怕动动手指就将你杀了,届时人不知鬼不觉,你死了也是白死。你牵扯进朝中,杀人灭口再正常不过。”
杜尘澜苦口婆心地劝道:“看在父亲的份上,今日我不杀你。只是日后你是死是活,弟弟我就无能为力了。只可怜了祖父,大半辈子的心血都花在你身上,希望你不要连累杜氏。”
杜海州沉默了,他仔细一想,觉得杜尘澜的话也有道理。
“小五,你救救我,我也是无奈之举,日后倘若连累了杜氏,连累了你,四哥我也愧疚啊!”
杜海州也有些自知之明,他不过是只蝼蚁,杜尘澜看在三叔的份上,倒也不会真杀了他,但外人可不一定。
“四哥若想活命,还想要荣华富贵,弟弟我都是有个主意。只要日后四哥乖乖听话,咱们兄弟齐心协力,我怎会亏待了四哥?”杜尘澜将手搭在了杜海州的肩膀上,将对方吓得瑟缩了一下。
“你!你想让我怎么做?”杜海州咽了口唾沫,将视线垂了下来。
“你跟着曲容翰去扶风楼,都见了谁?”杜尘澜示意守月将纸笔备好,便出声询问道。
“他去扶风楼只见一人,从不进其他院子。不过他从不让我进,纵然我百般讨好,他依旧不信任我。我跟在他身边有半年多了,他性子十分谨慎,对我也很防备。”杜海州道。
“既如此,他为何要带你去扶风楼?”杜尘澜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同意我跟着去,其实他不让我入扶珠室,我跟着去也无所谓吧?”杜海州被杜尘澜提及此事,突然也觉得有些疑惑起来。
“你突然从靖原府返回,他没去问你原由?”杜尘澜观察着杜海州的面色,觉得对方应该没说谎。
“问了,我只说从靖原府逃出来了,不想被祖父和你知道,他便没再多问。不过倒是提了一句,说是靖原府的侍卫怎么处理的?”杜海州摇了摇头,对上曲容翰这等阴晴不定的人,他哪敢多说?
“看来他之前密切监视过你,还知道你被软禁在靖原府了。”杜尘澜冷笑,杜海州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
杜海州脸色一白,那他与宫里的联系,曲容翰知道吗?
“你如何回他的?”杜尘澜皱眉,曲容翰若是知道杜海州与宫里的关系,怕是不好再做计划了。
“就说是偷溜出来的!”
“他知道你的住处吧?”杜尘澜转身问道。
杜海州点头,“知道,还派人来找过我几次。”
“你已经被他察觉了,与你联系之人知道那扶珠室的人是谁,而扶珠室之人也不介意让皇上知道他的存在。”杜尘澜深吸一口气,易云先生凭什么有这样的底气呢?难道就凭着他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