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闹大了,就瞒不住,也藏不住了。
齐鲁深深吸口气,这也不再是他一介小小州牧能解决干涉的事情了。
还是做纯臣最保险,只余其他的,暂时先不想了,一切听圣上的密令行事吧。
那些政绩,他也不是那样想要来着。
【往左边走,崔辞安快断气了,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原先远远跟在伊柔车队后方,但在近黄州之时却被从休眠中强制清醒的0065告知,崔辞安的位置发生了改变,必须马上改变路线,走另一条岔道,暂时先不管女主那边。
岁妤骑在马上,大腿内侧被马鞍磨得近乎麻木,先前还能感受到疼痛,现下已然痛到没知觉了。
眸光不易察觉地往侧后方一瞥,隐在暗处的隐卫浑身一僵,几乎要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但骑着马狂奔那人似乎只是随意一瞥,便继续赶路。
听着0065的指路,岁妤一扬马鞭抽在马儿身上,加快速度往黄州赶。
不过数十里距离,她便在一堆晒枯了的麦穗堆里找到了崔辞安。
浑身染血,连脸颊侧边横亘眉骨与鬓角的一处刀伤都显得尤为可怖,已经干涸凝固在脸上了。
岁妤轻吸一口气,下马,动作略有些不顺畅地走向崔辞安。
还未靠近,那躺在地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双目涣散,反手握刀便要朝她砍来。
“啊……”岁妤不小心叫出声来,往后退的途中绊到石头,自己稳住身形不到一息,便被惊慌失措过来搂她、想接住她的男人给压在地上。
“唔……”舌尖上被磕了一下,崔辞安疼得反倒清醒过来,鼻尖处闻到的,确实是杳杳的味道,还混着泥土的气息,但一样好闻。
“杳杳,是你吗?”她怎么会来黄州?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大手悄无声息从岁妤脖颈处伸过去,往她右耳耳垂上划去。
在如愿碰到耳垂上那细小的触感时,崔辞安才卸下满身防备。
随即心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来,他的杳杳究竟是为何要来这苦楚之地受罪?
莫不是谢晟之和裴璟瞮那两个废物对她不好?
岁妤推了推他,却不小心按在他的伤口上,听着一声闷哼后方觉手上粘腻,被浓重的血腥味包裹着。
这下是彻底不敢再动了。
“你能自己起来吗?压着我我怎么给你上药、处理伤口?”
岁妤双手撑在地面,被硌得慌,没忍住用脚踹了踹他的小腿。
那儿又没受伤。
崔辞安被踹了一脚,反倒笑出来,摸摸索索去够岁妤的唇瓣,好一会儿找到自己喜欢的地方,俯身亲了一大口。
“杳杳,我好像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