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上回确实行久说的有些道理,大概也都达到了那样做的目的,崔辞安还是十分信任他的。
“装到哪个程度合适?”崔辞安很是严谨。
“额……”行久眼珠子转了转,给出答案,“越狠越好,最好是那种重伤不愈,需要贴身照顾的装法。”
这样才能多些接触机会嘛~
崔辞安似是懂了,认真颔首。
裴璟瞮半扶着岁妤出来,见到的便是一个“柔柔弱弱”靠在行久身上的崔辞安。
“这是怎么了?”岁妤皱眉,走向崔辞安探他的额头,也没发热,明明都快好了,怎地还如此虚弱。
“应该是体质太差,有些虚的缘故吧。”裴璟瞮也跟着上前,又牵住岁妤的手,悠哉游哉晃了晃,状似十分中肯地答话。
行久搂着自家大人,坚定摆手,“爷很强壮的,曾经单手打死一头成年野猪呢,只是这回受的伤太重了,没办法,我一个大老粗也不会照顾,要不……”
“要不便快些出发去州牧府吧,那儿指定能救你家爷的身家性命,最好还能真的诊断诊断,是不是——虚!”
尾音甚至都将身后的山洞填满了,耳畔都是接连响起的“虚!”
如愿看到崔辞安装不下去的神色,裴璟瞮拉着岁妤往前方唯一一辆马车上走,“杳杳,若是想快些救治好崔大人,还是要去州牧府啊。”
这话确实说得在理,岁妤见崔辞安既未发热又没有伤口撕裂,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心下有些焦急。
“那便赶紧走吧。”
崔辞安人高马大,自然不可能叫岁妤扶着走,裴璟瞮那更是不用说,是以……
行久苦着一张脸,认命地背起自家大人,一步一挪往马车走。
“大人您是不是这段时日没饿着啊,感觉都没轻多少,还好还好……”
“别看现在没有什么效果,但是方才六娘子那样关心您看着没有,到了州牧府啊,您就等着和六娘子的培养感情吧。”
“这回听我的,千万不能随便就学那些话本子,都是骗人的。”
只有茶楼说书先生讲的,那才是经过了众人的认证之后,方才能广为流传的,可信度绝对比那些坑害人的话本子要好。
想当初他是想学学怎样交朋友的,结果每次照着上头来,就是和那些人斗得你死我活。
最后确实是只有他活了。
不就是先嘲讽再夸赞的欲扬先抑嘛,一次都没有成功,那话本子真的是害人不浅啊。
行久深一脚浅一脚将人背到马车上,看了看狭小的空间,朝裴璟瞮露出大白牙,“裴大人,您看……”
裴璟瞮一僵,原先想装一装脸皮厚的,结果没想到有个更直接的,看着旁边岁妤澄澈的眼眸,裴璟瞮装作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在车辙上坐下。
“到了州牧府还是换辆大点的马车吧。”
两匹马挤在一起拉车,显得这马车更逼仄了。
就算他可以忍受这些,但杳杳不行,她就应该用最好的。
行久呲牙咧嘴,对此表示压力巨大,“没钱。”
他这辆马车,还是省了三天的伙食费省出来的,为了它,自己已经三天没有吃饱饭了。
裴璟瞮眉间狠狠一皱,显然是没想到会得到个这么不算问题的答案,挥一挥手,“无事,到时我来换便好。”
马头倏地偏移一下,裴璟瞮握紧臀下的车辙,“你先好好看路,我说换便一定能换……”
说着看一眼行久眼巴巴看着他,仿佛看移动金锭子的眼神,略有些不自在,“你们的饭食,我也包了。”
“好嘞。”
马儿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嘶鸣,双马驾着马车驶向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