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暗哑的嗓音徐徐插进来,暗含着涌动的危险气息。
岁妤骤然一惊,浑身无力、发软地推拒着得寸进尺的某人,又被强势捉住手腕,缱绻地舔吮。
挂在耳边的口罩被挣扎的动作带偏,露出侧脸下颌处红肿的伤口,“疼……”
一声痛呼彻底让赵政然冷静下来,扯开神智不清、还要继续的顾溆给了一拳,“你弄的?”
他含在手里怕化了的人,被弄成这副凄惨模样,顾溆是白长了那么大个脑子吗?
岁妤似乎都能尝出来血腥味,有些瑟缩地轻声打断,“别打了。”
赵政然胸膛起伏,把因为药物和酒精混合作用、外加被他打了一拳昏睡过去的顾溆动作粗鲁地放到墙边。
而后动作急切地上前查看岁妤的伤势。
在轻易看出来那是半个手掌印,还有指甲刮伤痕迹的时候,心里暴戾的怒火几乎将所有理智吞没,“谁弄的?”
声音语调平直,却让人听来不寒而栗,还要死死克制着自己即将消逝的理智。
伤口不像是新弄出来的,否则不会有上药的痕迹,看样子……昨晚?
傅清辞突然提早离开邮轮……
“是你父亲吗?”赵政然几乎不等岁妤回答,便已猜出是谁,“他打你?”
岁妤垂眸,摇了摇头,“他想打的是我妈妈。”
一句话便将昨晚发生的情形概括出来。
外界只要是消息灵通一点、和岁家老爷子那辈有过私交的,大部分都知道岁袂是个什么德性,岁家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全部身家靠妻子支撑不说,最后还要卸磨杀驴,要是岁老爷子在地底下知道了,绝对会气得爬上来掐死岁袂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所以……是因为那些事情让岁妤也被牵扯进来了?
赵政然双眸中满是心疼,指骨分明的手指拂开岁妤侧边的头发,细细看着她的伤口。
触目惊心。
“还疼吗?”赵政然咬着牙,眼尾因为过于发怒拖出红色,在仍还带着伤的脸上,也尤为摄人。
岁妤浓睫震颤,像是一只被关在笼中逃不出的羽蝶,十足的可怜。
“疼。”
没有任何撒娇卖乖的意思,只是简单一个字,听在赵政然耳中却是不亚于惊天动地的声响。
岁袂!
他必须付出比这重千百倍的代价!
“叮铃铃——”
校园铃声清脆响起,是快要上课前的提醒。
岁妤垂眸将口罩戴好,声音闷在口罩里,有些嗔意,“我要去上课了。”
今天还是测验成绩公布的日子,不早点去占座位,恐怕得坐在最前排,接受张教授魔鬼般的洗礼。
伸手揉了揉岁妤的头发,又很快将它一点点捋顺,赵政然理智回归,“好,我带顾溆回医院。”
看向地上躺着的顾溆时,神色一敛,满是不耐。
要不是这人治疗着突然控制不好情绪自己跑出来,还喝了酒,怕他死在外面,赵政然此刻应该在陪着岁妤上课的途中。
罕见有些委屈的抿唇,赵政然心里藏了一团火,方才顾溆那狗见了肉骨头似的啃法……
自己都还没得到岁岁的承认呢……
岁妤抬眼,隔着口罩看他神色变幻,脸上受伤的那些地方将日常风流多情的模样掩盖,显出凌厉来,配上这副神情,竟莫名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