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荷花灯盛开一整条长河,明灿若暖阳照拂一般的此刻,那更是夫妇二人培养感情的极好契机。
无声弥漫起硝烟时,从街口传来一阵吵嚷的叫喊。
“臬司办案,速速闪开。”
由远及近的威严肃喊震慑住一干人,更显得被追着的粗布衣男子行迹奇怪。
除此之外,明显百姓中有几个人的神色也不对,其他平常百姓都心慌茫然,他们却在四处观察。
眼见跑不掉,那粗衣男子竟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刀乱砍,尖利的刀锋砍伤好几个离得近的百姓,而最近的一刀,对着哭喊的小孩儿而去。
裴璟瞮目光一厉,随手拔出簪发的簪子,掷向那把刀。
玉簪与铁器碰撞的嗡鸣清冽,随后断裂成两截。
“保护好杳杳她们。”
对裴璟暄留下这么一句话,裴璟瞮飞身踩在灯挂上借力,接过池墨扔过来的刀,旋身挑开踢倒另一个从桌下抽出来刀砍人的乱贼。
果然,有同盟。
这绝对是一起有预谋的动乱。
在人流如织的祈福灯会上捣乱,究竟意欲何为?
粗布衣男子被玉簪一击,手软了一瞬,却并未脱力,抱着同归于尽的架势乱砍,“当今无道,权贵欺辱我妻儿,杀我老母,你们所有人就给我陪葬吧。”
周遭的百姓避让不及,秩序大乱,将紧追在后头的臬司衙役冲得散乱,一时之间竟不知先抓贼人还是先护好百姓。
“先将贼人伏法。”
“全杀了。”
一前一后传出的两道命令,前者来自裴璟瞮,后者……
墨衣男子脚尖一点,借力于马背,反手一刀砍下刚刚爬起来、还想继续砍人男子的头颅。
血液飞溅,将慌乱逃窜的众人都飞射上血痕,血腥味顷刻便传了出来。
谢晟之忽地皱眉,脚步轻挪挡住岁妤她们看过去的视线。
被这样一震慑,那些慌乱逃窜的百姓倒是不乱跑了,一个两个聚成团,被臬司衙役护在里面,退出混战圈子。
没了束缚,加上命令,手起刀落很快便将局势控制住。
只是血腥味充斥着整条街道。
裴璟瞮挡开衙役的刀剑,冷眼看向墨衣男子,“崔辞安,你真是好生威风,盛京闹市随意杀人,审都不审一回吗?”
被问话也没反应的崔辞安把刀往后一掷,稳稳插回刀鞘之中。
阴沉狭长的眸子往上一抬,轻飘飘瞥裴璟瞮一眼,神情僵冷,脸上溅了几滴血珠,“当街闹事,拒捕,无故伤人,提点刑狱司为办案不得已而为之,望裴二公子见谅。”
裴璟瞮冷嗤一声,“第一个人你杀得,我便当是为了控制局势而为,但到了后面,崔大人当真是不得已而为之吗?”
“确是不得已。”语气平直无任何起伏,阴森森看着裴璟瞮,似是下一瞬便会突袭咬人的毒蛇。
裴璟瞮性子本就烈,闻言下颌微抬,“崔大人辩才无碍,那便去圣上当前分说,到底是如何不得已的。”
冷嘲热讽地笑笑,“也不知到时候瑞王会不会保你。”
“无需裴二公子费心操劳。”崔辞安薄唇微动。
眼睑下那滴花粉大小的墨黑泪痣被牵引地动了起来,平添几分阴森之感,“倒是二公子你,恐怕有麻烦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