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昨晚上虽然岁母给上了药,但岁妤惯来就养得精细,皮肤极嫩,过了一晚,被刮到的下颌往上延伸至鬓角,伤口仍红肿得吓人。
岁妤倒也没娇气得被打了一下,就不想去上课,但总不能这副样子去,还是戴了个口罩。
头发也没挽,就这样清凌凌地全部披散在身后,因为戴了口罩,岁妤嫌闷,便没再用眼镜遮住自己的眉眼。
到莱伊后,下了车却见靠近大门的智能公告栏处,熙熙攘攘围了好大一圈人,似乎正在瞧什么热闹。
今天陈雅意一天都有课,来得早,占据绝佳位置将一切看完之后刚好挤出来,就撞见岁妤,忙上来拉她,把自己看到的八卦讲给岁妤听。
“岁岁,我跟你说,费筱她爸简直不是人,在外面养情人生私生子就算了,还把财产都转移出去,让费筱她妈妈来担责任……”
费筱她妈妈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半辈子没见过什么风浪,就这样被扔到人前供大家观赏,想想就觉得心酸。
好在大部分人都是在痛斥费成韦不做人,很少有对费筱和她妈妈出言嘲讽的。
虽然看不惯费筱那人,但也不希望看她因为一个渣男爸爸被骂。
“就是以后她日子可能不好过了,家里破产只给她剩下几百万家财不说,还好还好她妈妈没因为这事儿进去。”
陈雅意叹气,对自己同学还是有同情心的,“那个开锁起家的贺家,就隔壁班的贺千慧,她家企业竟然偷税漏税,被严查之后发现还有更大的窟窿,更惨。”
这些事情没被挖出来给大家看还好,但凡摆到明面上,都有点兔死狗烹的既视感。
破产什么的,想想就好吓人!
可以没有什么都不可以没钱!
岁妤和她手挽着手往教室走,唇角浅浅勾起想说些什么,却被牵动的伤口扯痛,轻声“嘶”了一声。
引得陈雅意侧身去看,“怎么了?话说岁岁今天怎么阿姨不让你戴眼镜,改戴口罩了?”
叽叽喳喳的,烦人又可爱。
岁妤抬手作势要弹她额头,吓得陈雅意连忙往后退,“不行不行,我今天化了妆的,岁岁我先去大教室准备上课了,到时候难挤电梯。”
说完不等岁妤反应,捂着脸往自己教室所在的那栋高楼跑。
岁妤微怔,陈雅意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不然怎么嫌麻烦很少早起弄这些的人,今天这么反常。
疑惑地蹙眉,岁妤朝教室走,至一拐角处腰间却忽然揽上一只大手,滚烫的温度贴合在后腰处,混合着燥热的呼吸声,扑在耳边晕出一股难言的危险意味。
檀香混合着浓烈的酒香,猛地席卷岁妤的全部嗅觉,似乎还有微苦的药香味道,让人几乎是一闻就快要被烧起来。
“岁岁,岁岁……”嗓音熟悉,较之以往却更暗哑许多,缱绻勾人的意味尤其浓重,一声声喊出来似乎并不是在叫岁妤的名字,而是……
岁妤手撑在男人遒劲得有些硬邦邦的胸膛上,推了推他,“顾溆,你先放开我。”
这还在学校,要是被人看见……就说不清了。
顾溆不放,手臂环在女孩纤细的腰肢上,还更收紧几分,将人更深地带近自己,“不要,我吃了药,现在不清醒。”
药?
岁妤的身高只到顾溆的肩膀往上一点点,此时被他这么紧地往怀里抱,有些难受,纤细的脖颈往后攀折,全身的重量彷佛都只能靠在顾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