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轻微叫出嘎吱声,在铃铛碰撞的清脆中沉闷到诡异。
依稀还有“嘶嘶”的响动,是邵霆川再熟悉不过的蛇吐信。
亮光从被推开的门处穿进来,又马上被什么东西严实地遮住大半,众人看过去。
几乎是瞬间,汗毛竖立、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好像被一股冷气激起,这是所有人朝门口看过去的第一感觉。
门边遮住大半光线的人高大,背光的剪影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着长袍,闲庭信步地走进来,却仍然让人不寒而栗。
与他手腕上缠绕着的墨蛇一样,致命的危险,抬抬手就能轻易将他们都捻死。
直到走近了,众人才能看清他的长相。
一双几乎入鬓的浓眉,双目微垂瞧不清神色,鼻梁高挺,着实称得上一句玉质金相。
但苍白泛青的唇色,透着一股浓浓的死气,充斥着毛骨悚然的美感。
不像活人!
谢驰和纪晏礼下意识挺直腰背,浑身绷紧,连目光都不敢多在来人身上多做停留,呼吸急促着侧身戒备。
“岁岁。”阙无冰冷刺骨的目光扫过站在家里的不速之客,并未多做停留,直直落在懒散靠着邵霆川的岁妤身上。
在众人惊觉阙无竟然拖了个人在门口时,邵霆川却实质性地感受到一股杀意。
闲适藏在身体里的蛊虫似乎受到什么召唤,躁动得不成样子,牵动着他的心脏也越跳越快,像是要从胸膛之中脱离出来。
一根纤细葱白的指尖抹去他因为过度心慌渗出的冷汗,邵霆川的情绪陡然平复,垂下眼睑握住那只柔嫩的小手。
似乎只过了一瞬,但邵霆川的后背已经全部被汗湿,神色平复回来时,就听见谢驰满是戒惧的询问。
“你杀了他?”
邵霆川的目光这才落在门口瘫软成一坨的人身上,趴伏在屋子外面,上半身顺着两层木质楼梯无力摆着,生死不明。
阙无的眼中只有岁妤一人。
哪怕岁妤正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阙无看向她的神色仍然是温和的,蒙了一层雾气,谁都看不透内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那个男人身上的香气愈加浓郁,掌控心蛊的主人却好像从未有过想唤醒它的想法。
他的岁岁,依旧只是他的。
至于其他的人,无关紧要,阙无没有这个心思去在乎。
久久没得到回话,屋内的气氛已然凝滞到了冰点,肃杀、低压的空气似乎要砸得人喘不过气来。
趴在地上的一坨却有了动静,大声痛呼着开始翻滚,等到他脸露出来的那一刻,手上已经握拳的几个人却并未好到哪里去。
颜言捂住嘴不敢让自己叫出声,却还是吓得两眼泛着泪花。
地上翻滚的陈瑞已经难受到生不如死,血管里的每一滴血液里似乎都包着一只虫子,痒到骨子里的酥麻。
手上胡乱抓着的动作顿一下又忍不住地继续,抓着疼不抓痒,滋味简直是比直接一刀子一刀子割他肉还要难捱。
作为旁观者的谢驰他们却看得更为清楚,陈瑞的脸上所有血管都爆出来,能将里面爬行蠕动的小颗粒看得一清二楚。
苗疆善蛊。